他嘴角勾着好看的笑,“你們面前這位,是白家繼承人,背景是你們不敢想象的。真的殺了她,就算法律不能讓你們抵命,也有辦法收拾你們。”
把那羣混混的臉色變化看在眼裏,他語氣突然一變,說出的話令人不寒而慄,“有時候,活着可能比死了還要難受。”
大家族想要收拾幾個街頭混子,還是輕而易舉的。
有幾個混混明顯怕了,臉上有了退縮的慌亂。
有人看向領頭那個黃毛,顯然是等着他拿主意。
黃毛脖子一梗,滿臉不屑,“你少嚇唬我們。就算她有錢又怎麼樣?就算我們最後會受到懲罰又怎麼樣?她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說完,又看向江姝嫿,“既然你這麼有錢,給我們每人十萬不過分吧?我們只求財,不害命。你只要把錢給我們,我保證哥幾個不會再來找你們麻煩。相反,以後你們在這裏蓋大樓,我們還可以罩着你們,不讓別人來搗亂。否則的話……”
他最後半句話,自以爲威脅意味十足,可聽在江姝嫿耳裏,卻是帶着顫音的。
江姝嫿輕笑一聲,“敲詐勒索百萬以上,我能讓你們把牢底坐穿,信嗎?”
黃毛臉色青白交替。
還想嚇唬江姝嫿幾句,但程雲澤已經走到了她面前,雖然程雲澤臉上帶着笑。
但,他手上,握着的手機像是在警告他們,他已經報過警,或者打電話叫過人了。
黃毛心頭一慌,又生硬地丟下一句“你們等着”,然後帶着一羣混混溜了。
“他們以後應該還會過來搗亂。”
看着那羣混混消失的背影,程雲澤低聲開口,“江小姐沒帶保鏢嗎?”
他不相信,她會單獨一個人出門。
不論是邵家還是白家,都應該會派有保鏢保護她纔對。
江姝嫿目光閃了閃,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不着痕跡地後退一步和他拉開距離,語氣禮貌中帶着一分疏離,“剛纔謝謝澤少了。”
“江小姐不用這麼客氣,我也是順便。”
他在這邊辦事,看到這裏有異常,就順便過來看看。
沒想到得了個英雄救美的機會。
“澤少過來這邊,也是來視察地皮?”
江姝嫿之前競拍的時候,程家好像也競拍到了一小塊地皮。
“是,我還沒考慮還是要建遊樂場還是辦公大樓。”
程雲澤笑着回答。
江姝嫿微微蹙眉,地皮規劃應該算是機密,他就這樣輕易告訴自己?
像是沒察覺到她的表情變化,程雲澤笑着說,“江小姐要感謝我的話,就請我喫頓飯吧。”
江姝嫿思考兩秒,答應,“好。”
轉頭,江姝嫿又邀請了跟她同行的項目負責人。
負責人看出她不願意和程雲澤單獨相處,答應下來。
程雲澤心下不悅,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只是在進了包間後,忽然問江姝嫿,“江小姐,我送你的那些花,你還喜歡嗎?”
江姝嫿從沒往他身上想過。
聽到他問,愣了一秒,直視着他坦言道,“我看不出澤少有多喜歡我。也不認爲澤少是會一見鍾情的人。”
對於她這樣直言不諱絲毫不覺得驚訝,反而勾起脣角溫聲和她分析,“你在白家沒什麼根基,靠的不過是以前那幾個白家的老人。他們都老了,一旦他們有個萬一,剩下的這些人,對已故二十多年的老爺子還有多少忠心?
你和我聯姻,我幫你鞏固在白家的地位,保證沒人敢把你怎麼樣。如果你還不放心,我可以和你籤協議,保證我絕不貪圖白家一分一毫!”
本來旁邊兩個負責人聽到有桃色八卦,眼神還若有若無地朝兩人身上飄。
聽到程雲澤這番話,頓時忍不住撇下嘴角。
他自己願意犧牲婚姻謀求利益,不代表別人也願意。
不過……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又覺得程雲澤說的並非沒有道理。
人心最是難測。
將近三十年的割裂,江姝嫿一個孤女,想要真正掌控白家太難。
“那你能得到什麼呢?”
江姝嫿單手托腮,皮笑肉不笑地看向程雲澤。
這人倒是聰明。
知道不能用感情捆縛自己,就直接把目的剖析出來。
“江小姐應該知道我們家的情況。我是私生子,除了我之外父親還有另外幾個出色的兒子。想要真正得到他的認可,就要有足夠的價值。和白家聯姻,能加重我在父親那裏的籌碼。”
程雲澤絲毫不介意把自己的底牌暴露出來。
說到自己私生子身份的時候,他神情坦蕩,不以爲恥。
從小他接受的價值觀就是利益至上。
只要他有足夠的價值,無論自己是私生子還是婚生子,都沒有關係。
和這種人結婚,一紙婚約根本束縛不了他。
江姝嫿自認不是傻子。
她扯動嘴角,語氣淡淡,“那我可能要讓澤少失望了。”
“是因爲傅斯年嗎?”
程雲澤目光犀利,“我承認無論是他還是傅氏,都無法讓人小覷。但他的根基畢竟在宜城,不能對你提供多少幫助。你應該選擇對自己更有利的。”
頓了頓,他接着說,“另外,我們結婚後,我不介意你們繼續來往。你只需要給我生一個完全確保dna屬於我的兒子,其他的我不會管。”
江姝嫿臉色陡然轉冷,“澤少,我們對於婚姻的看法可能不同,無法達成共識。這個話題到此結束吧。”
如果不能做到對婚姻忠誠,領證還有什麼意義?
她在乎那個所謂的名分?
程雲澤凝眸盯着江姝嫿的表情,試圖從中找到一絲說謊的痕跡。
他忽然覺得好笑。
白家的這個繼承人,居然是相信愛情的!
她對婚姻抱着不切實際的幻想。
但殊不知,人心易變。
她又怎麼能保證,傅斯年會一直愛她,不會生出異心?
垂眸輕笑一聲,掩去眸底對面前女人天真的嘲弄。
他倒要看看,她面對背叛時,是什麼樣的表情。
他記得,周家那個天才珠寶設計師對傅斯年愛慕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