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江姝嫿捏着手機的力度稍緊。

    邵文宇不肯在電話裏說,那說明三兩句話說不清楚。

    事情是真的很嚴重。

    一種不好的預感掠過心頭,她脣角經輕抿起。

    掛了電話,傅斯年溫言安撫她,“現在亂想也沒用,一會我陪你直接去警局。”

    江妹嫿看着他清俊的眉宇,“你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嗎?”

    “不知道。”

    她沒再問下去,因爲傅兮鳳辦完出院回來了。

    傅斯年讓她帶着江姝嫿住院用的東西坐邵家派過來的車回去。

    傅兮鳳雖然不知什麼原因,但看她哥神色嚴肅,便乖乖的答應,沒敢多問。

    傅斯年自己開車直接把江姝嫿帶去警局。

    到了警局下車時,江姝嫿的心無端緊張。

    把她的情緒波動看在眼裏,傅斯年一隻手掌握着她的手,另一隻大手掏出手機,給邵文宇打電話。

    片刻後,邵文宇從一個房間出來。

    看到他們,他按斷電話快步朝這邊走來,眼神落在江姝嫿身上,一抹情緒自眸底轉瞬即逝,眉頭微蹙的說,“嫿嫿,警方找到於萌萌了。”

    江姝嫿一愣,抽出被傅斯年握着的手上前,“她人呢?”

    看着邵文宇的表情,她已經察覺到了不對。

    手指不自覺地攥緊。

    直到拳頭被握進溫暖地掌心,江姝嫿轉頭,對上男人安撫地眸子。

    心裏剛騰起的窒息感瞬間得到緩解。

    “跟我來吧。”

    邵文宇看了眼傅斯年,又關切地看着她。

    見她表情好一些,才溫聲開口。

    兩人跟着他走進警局地臨時停屍房。

    當看到邵文宇上前揭開一個白色牀單,露出一張浮腫發白的臉。

    即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江姝嫿還是臉色一白,猛地後退了一大步。

    好在旁邊的傅斯年及時伸手拉了一把,纔沒摔倒。

    “是死者家屬嗎?”

    一個戴着手套的中年男人推門進來。

    看到停屍房有三個人,微微一愣,看向兩人問。

    “不是,我們是她的朋友。”

    江姝嫿抿脣,只覺得被傅斯年握在掌心裏的手冷的刺骨,眼眶酸澀。

    出口的聲音也啞的厲害。

    雖然只看了一眼。

    但她很容易就能認出,那張浮腫發白,幾乎已經看不清原貌的臉,就是屬於於萌萌的。

    她們相識於微末。

    即使後來分別五年之久,她們也依舊是彼此最熟悉的人。

    那男人擰眉,打量兩人一眼,問,“有沒有能做主的人?”

    江姝嫿不知道他什麼意思,看向邵文宇。

    邵文宇解釋,“警方初步判定她是非自然死亡,需要解剖一下確定死因,要家屬簽字同意。”

    江姝嫿瞭然,“她除了一個不足四歲的女兒,已經沒有親人了。我是她唯一的朋友,可以做主。”

    “跟我過來吧。”

    中年男人臉色好看一些,帶她出去給她一張同意書,讓她簽字。

    江姝嫿大概看了一眼,確定沒有問題,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去外面等吧。”

    中年男人讓他們先出去,叫了個助手進去解剖。

    大概兩個小時後,中年男人出來,把他們帶去局長辦公室。

    局長先後和傅斯年,邵文宇握了手,才指了一下桌子上的報告單,“死者的死亡時間大概在七天前,應該是在死後被人丟進水裏,導致屍體嚴重浮腫。生前被刺十七刀,沒有一處致命傷。法醫判定,是失血過多,或者是活生生疼死的。”

    聽到這樣的答案,江姝嫿身體微微發顫。

    她該有多疼,才能把人活活疼死?

    “你們最後一次看到死者,是什麼時候?還有,在此之前,有沒有什麼異常表現?”

    因爲陸戰的緣故,局長認識傅斯年。

    邵文宇作爲帝都四大家族之一,邵家的繼承人,他自然也認識。

    因此,問話語氣還算客氣。

    江姝嫿勉強打起精神,把自己瞭解的部分都說了。

    局長點頭,“三位先回去吧。我們這邊有進展會及時通知你們。”

    “好,謝謝朱局。”

    邵文宇起身,再次和局長握手。

    從警局出來,三人並沒有急着走。

    邵文宇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遲疑開口,“嫿嫿,這事你準備怎麼和於心說?”

    那孩子,其實一直很想媽媽。

    只是她乖巧懂事,從來沒有開口問。

    “先不告訴她。”

    小孩子不知道生死代表什麼。

    江姝嫿也還沒想好怎麼跟她說。

    她想先等警方調查出害死於萌萌的人是誰再說。

    “也好。”

    邵文宇點頭。

    上了車,傅斯年重新又把江姝嫿冰冷的手握在掌心,雖然知道這個時候所有安慰都蒼白無力,他還是想說點什麼來安慰她。

    “嫿嫿。”

    “你什麼也不用說。”

    他一開口,就被江妹嫿哽咽的打斷。

    傅斯年心頭微痛,握着她手力度加重的將她按在懷裏。

    啞聲說,“好,我不說,你要想哭就哭出來,不用忍着。”

    江妹嫿仰頭望着天花板,眼淚還是控制不住的滾落。

    哪怕於萌萌當年傷害過她,但她現在是把對方當成朋友的。

    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就陰陽兩隔,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再想到沒了媽媽的心心,那麼可憐,江姝嫿的心就揪着痛。

    傅斯年心疼她得厲害,一直默默幫她擦眼淚,讓她把情緒發泄出來。

    車子快到邵家的時候,江姝嫿強自控制着難過,不再流淚。

    不僅如此,進客廳時,她還強擠出一絲笑。

    -

    晚上,陸戰來到帝都,約傅斯年見面。

    兩人來到178俱樂部包間,傅斯年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陸戰等着他給自己倒,卻見他放下酒瓶開始喝起來,不滿的嚷嚷,“我的呢?”

    “你手斷了?”

    傅斯年挑眉,不想理他。

    陸戰靠在沙發上,“沒斷。但是就想喝你給我倒的酒。”

    自己倒的,哪有別人倒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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