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於萌萌是宜城人,他負責協助這個案子。
看到兩人,陸戰直接把他們叫去局長辦公室,“這裏是調查資料,內容有點複雜,就不給你們看了。”
他伸手拍了一下桌子上厚厚一摞文件,又隨手打開投屏電視。
“前段時間我們根據於萌萌的手機定位,在一家二手手機店找到了她的手機。據店主說,是從一個拾荒的流浪漢那裏收來的。”
電視裏開始播放一段錄音。
大意是於心被綁架了,對方讓於萌萌不要聲張,還說會把於心送回去。
播放完這個錄音,陸戰拿起遙控按下暫停,“這是對方第一次聯繫於萌萌。”
他自己在局長的辦公桌後坐下,擡手示意傅斯年和江姝嫿兩人也坐,“這段錄音大概發生在兩個多月前,也就是斯年解毒之前不久。”
江姝嫿和傅斯年對視一眼,同時想起那時邵文宇出現車禍,他們來帝都,順便告訴兩小隻傅斯年是她們親生父親那次。
當時他們接到於萌萌的電話說於心失蹤。
結果半路於萌萌又打電話過來說孩子回去了。
當時江姝嫿不放心,還是過去看了一眼。
原來,那時候……
江姝嫿臉色發白,只覺得胸口一陣悶痛。
那時候,於萌萌該有多無助?
她微垂着眼瞼,心裏的愧疚不斷翻涌。
如果那時候自己能細心些,發現於萌萌的異常,是不是她就不用死?
明明當初是她把一次次地把自己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她卻因爲當年於萌萌一時糊塗對她的隱瞞,對她心生芥蒂,斷了彼此之間相處多年的情分。
“嫿嫿,這不是你的錯。”
輕顫的手指被人握住。
乾燥溫暖的大手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
江姝嫿偏頭,對上傅斯年關切的眸子。
她扯動嘴角,想說自己沒事。
但發白的臉色,根本騙不了傅斯年。
聽到兩人對話,再加上江姝嫿的神情,讓陸戰半眯起眸子,目光裏帶着幾分探究。
但他沒問,而且拿起遙控器繼續播放第二個。
接下來音頻一直播放着,他沒再按下暫停。
可以從音頻中聽出,於心從那次被綁架之後,時不時會肚子痛。
於萌萌無數次去醫院檢查,都沒有任何異常。
而且這痛,對方是可以隨時控制的。
從第四個音頻開始,對方終於提出自己的目的。
讓於萌萌想辦法住進白家,爲他們尋找一份東西。
於萌萌剛開始不答應,但於心一次次肚子疼,讓她只能答應。
從通話中,能聽出於萌萌的崩潰和無助。
她受制於對方,爲了女兒卻不敢去賭。
“我去一下衛生間。”
終於,在聽到於萌萌哀求對方放過於心,求他把毒下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江姝嫿聽不下去了。
她站起身,把手從傅斯年掌心抽出來。
不等兩人說什麼,就直接出了房間。
“嫿嫿。”
傅斯年擔心地站起身,盯着她離去的背影,終究是沒有追上去。
陸戰按下暫停,看向傅斯年。
傅斯年重新坐下,聽到他的問話,搖頭,“不用了。”
所有音頻,陸戰他們肯定都聽過。
自己再聽一遍,沒有意義。
“我們找過那個拾荒者,也讓他帶我們去找到手機的地方看過,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他不聽後面的音頻,陸戰也就沒有繼續放。
他神情嚴肅地看着傅斯年,“斯年,從對方打第一通電話給於萌萌開始,你就一直在讓人監視她,能告訴我爲什麼嗎?”
傅斯年狹長的眸子眯了眯,“如果我說,我是發現了於萌萌的異常,你信嗎?”
陸戰翻一下眼皮,“我信,但別人恐怕不會信。”
“什麼意思?”
“你以爲我是怎麼知道你是在監視於萌萌的?”
陸戰手指輕叩桌面,“你小心點,可能有人要搞你。”
“我知道。”
傅斯年神色淺淡。
-
衛生間。
江姝嫿去衛生間洗完臉。
從包裏取出卸妝棉把臉上的妝容卸掉,又給助理打了一通電話,說自己下午有事,不去公司了。
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可以先去找徐一鳴處理。
掛斷電話,她再次彎腰洗臉。
冰涼的水撲在臉上,發脹的神經彷彿能得到短暫的輕鬆。
直到心裏悶堵的情緒緩解一些,她才從洗手間出來。
她剛出來,就看到快步朝這邊走過來的傅斯年。
“嫿嫿,臨陸表哥出事了。”
看到她從衛生間出來,傅斯年表情一鬆,腳步又加快了一些。
直到走到她面前,他才低聲開口。
江姝嫿一驚,“他怎麼了?”
昨天從鹽城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這纔不到二十四個小時,怎麼就出事了?
“回去再說。”
傅斯年捉住她手腕,帶着她回到局長辦公室。
局長還沒回來,辦公室也只有一個正在研究案宗的陸戰。
聽到開門聲,擡頭朝門口看過來。
見是他們兩個,只是眉毛動了動,沒有說話。
“剛纔宜城那邊給阿戰打電話,說臨陸表哥殺人了,被人當場撞破,罪證確鑿。”
關上門,傅斯年才壓低聲音,快速說明情況。
江姝嫿立刻搖頭,“不可能!”
石臨陸不是一個衝動的人。
雖然有時候看着不怎麼靠譜,但能幫傅斯年把斯娛經營到如今在業界頗有名望的地步,怎麼可能是個蠢的?
他絕不可能會做出以身試法的蠢事!
“你覺得不可能沒用。”
陸戰也被最近亂七八糟的案子搞得心煩。
聽到江姝嫿否認,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包間裏沒有監控。服務員聽到女人喊救命的聲音衝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手裏拿着帶血的兇器,女人倒在他懷裏。”
“女人?”
江姝嫿一愣,下意識反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