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經紀人告訴她的那些行程和通告被取消了大半。
剩下的,高層還特意向她解釋,說實在沒辦法取消,並且承諾那些通告所得,分她八成,公司只拿兩成。
被壓榨慣了,忽然被人這麼捧着哄着,蘇黎竟然還有點不習慣。
她要是不知道有人在背後幫她,那她這麼大個腦子也白長了。
這次,蘇黎沒有再問邵文宇是不是他幫的忙。
接下來一個多月,兩人都沒有再主動聯繫對方。
似乎都回到了各自的生活軌道里,成了兩條短暫相交的直線。
蘇黎忙着演戲,忙着充實自己,忙着跑通告。
邵文宇則每天帶着於心遊歷山川,在世界各地看各種不同的人文風景,開闊視野。
直到有一天,於心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問邵文宇,“爸爸,我可以去幼兒園了嗎?”
邵文宇在於心面前蹲下,溫柔的撫摸她的小臉,“那心心還會害怕嗎?”
於心搖頭,聲音清脆響亮,“我不怕!”
跟着爸爸走了這麼多地方,讓她確定了很多事情。
爸爸是愛她的。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值得在意的東西,其中不包括別人詆譭的聲音。
應該害怕的是主動挑釁欺負她的人,而不是她。
別人越是瞧不起她,她就越應該挺直脊背,讓自己變得更好,更優秀。
“那我們就回去吧。”
邵文宇站起來,輕撫她的發頂。
於心笑着點頭,看向身後的船艙,“爸爸,柒柒姐姐和玖玖姐姐會喜歡我給她們的禮物嗎?”
“會的。”
“爺爺,奶奶,姑姑,還有蘇黎阿姨,也會喜歡嗎?”
“……會的。”
邵文宇頓了片刻,還是柔聲回答女兒。
這一個多月,他刻意不去想蘇黎。
但劇組的消息時不時會傳過來。
於心在給家人帶特產帶禮物的時候,也總不忘帶上她的那一份。
“蘇黎”這個名字,如同永不彌散的魔咒,一遍遍的在他耳邊被提及。
除了他們自己,所有人都在提醒他們彼此的存在。
也不對!
或許只有他一個人。
蘇黎那邊那麼忙,每天要演戲,要到處趕通告,還要指導後輩,哪有時間去想他?
想到劇組羣裏有人發的照片,邵文宇莫名感到氣悶。
照片裏,蘇黎和在和齊浩說話。
齊浩手裏拿着筆和本子,看她的眼神恭敬而虔誠。
她和齊浩說話的時候也是言笑晏晏,表情柔和。
“爸爸,我想爺爺奶奶他們了。”
於心微微仰起頭,依戀的抱着邵文宇的大腿。
“好,我們回去。”
邵文宇彎腰把於心抱起來,方便她眺望海岸。
-
再次把於心送去幼兒園,邵文宇纔有功夫過問那家人的情況。
聽父親說那家人現在已經從上流圈子退了出去。
他沒有趕盡殺絕,給對方的公司還留了一線生機。
本來這件事可大可小,他們也不過是成了邵家警告其他人的犧牲品。
剛開始還戰戰兢兢害怕邵家打擊報復。
防備了一段時間,見邵家沒有繼續揪着孩子不放的意思,也就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只能怪自己對一個小孩太過刻薄,被自己的傲慢反噬。
“你最近有沒有聯繫蘇黎?”
他們說完正事,旁邊邵母終於找到插嘴的機會。
邵文宇擰眉,“沒有。她最近忙。”
“早上我好像看到熱搜,說她昨天在片場暈倒了。你不是劇組的編劇嗎,不知道怎麼回事?”
邵母管不了自家兒子的事。
但覺得就算是作爲普通朋友,他也不應該對蘇黎不聞不問。
那孩子的身世多可憐啊。
邵文宇一愣。
他之前把劇組的羣都摺疊了,沒看到有消息過來。
早上起來送三個孩子去學,回來之後到現在一直都還沒看過手機。
他把手機從口袋裏拿出來,發現除了幾個朋友發過來的問好消息之外,什麼都沒有。
遲疑一瞬,點開劇組羣,發現裏面從早上開始就有人議論蘇黎暈倒的事。
還有人猜測說前兩天看到她乾嘔,猜測是不是懷孕了。
郭導在羣裏吼了一嗓子,所有人才沒敢再談論這個話題。
邵文宇盯着前面猜測蘇黎懷孕的信息,心臟像是被鑿了個窟窿。
“媽,我上樓打個電話。”
他說着,已經起身大步朝樓上走去。
邵母舉起手試圖挽留,見他已經躥上了樓梯,哼了聲,“現在知道着急了,早幹什麼去了?”
“你沒給蘇黎打電話?”
邵父看老婆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無奈問。
她和蘇黎關係那麼好,說是親母女都不爲過。
看到蘇黎暈倒的消息,她還能不第一時間打電話過去詢問情況?
邵母哈哈一笑,“還是你瞭解我。她說沒什麼事,就是演戲的時候穿的太厚,天又熱的厲害,有點中暑。”
“他們幹這一行不容易。”
邵父由衷感嘆。
“誰說不是呢。”
邵母收起笑,也擰緊眉頭,“不行,不能讓她這麼熬下去。咱家在d市那邊不是還有一座莊園?等週末,咱們帶幾個孩子去住幾天,順便去劇組探班。”
“這麼大陣仗,你不怕把人嚇着?”
“誰說讓你們跟着一塊去了?到時候你們在莊園,我自己去。”
邵母衝丈夫翻個白眼。
不明白自己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看上這麼個笨蛋。
……
邵文宇上樓,本想給蘇黎打電話。
剛翻出她的名字,盯着那兩個字看了幾秒,手指懸空半晌。
最後選擇返回,給導演打了過去。
郭導那邊似乎正在忙,等了許久才接通。
“文宇啊,有什麼事?”
“我看熱搜說蘇黎昨天拍戲暈倒了,是怎麼回事?她現在還能繼續拍攝嗎?”
邵文宇目光閃了閃,沒說自己已經看過劇組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