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久了,兩人心中的一些心思自然也明明白白的展現了出來,但他們都身負家國大任,無法爲了自己的私心而逃避。
當然期間兩人也不是沒有想辦法讓兩國能夠和平相處,但這種事情,顯然不是他們兩人說了算的。
一轉眼戰事已經進行了好幾年,因爲兩國實力相當,所以短時間內都沒法佔到便宜。
此時的白嬌嬌早已不需要僞裝,她這幾年的表現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而父皇母后那裏,也漸漸接受了她的想法和做法,並且表示支持她,但心底的擔憂卻是無法言說的。
這些年,白嬌嬌和宴景燁除了在戰場上相見之外,私下裏也偷偷見過面,不過都是避着人相處的。
兩人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所以單獨相處的時候,從不討論戰事。
這天,好不容易得了一些清靜,白嬌嬌和宴景燁心有靈犀的來到了一個靜謐的山谷。
這是他們的祕密基地,承載了兩人所有不爲人知的愛意的地方。
正席地而坐看着前方潺潺溪水的白嬌嬌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不用回頭她就知道是誰。
果不其然,很快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嬌嬌,等很久了嗎?“
聞言,白嬌嬌轉過頭去,看着劍眉星目身形挺拔高大的男子,許是在戰場上待久了,周身總是縈繞着絲絲縷縷的煞氣。
“沒有等很久,阿宴快過來坐下。“
說着拍了拍自己手邊的草地。
在戰場上待久了,自然不會太過挑剔,宴景燁靜默的緊挨着白嬌嬌坐了下來。
不知道誰先主動,兩人的手十指相扣在一起,一大一小一明一暗相得益彰。
白嬌嬌在眼前晃了晃,嘴角掛着愉悅的笑容。
宴景燁見此,眼底也滿是寵溺。
不過也有些感嘆和失落,只有此時,他們才能如此靜謐和諧美好的在一起待一會,不用面對戰場上的血腥殘酷,也不用因此爭鋒相對做敵人。
大概世人怎麼也不會想到,身爲敵人的他們居然會相愛,其實就連宴景燁也覺得神奇。
自他成年起,父皇就沒少想要給自己塞女人,可他只覺得厭惡,所以從不接受。
可沒想到來到邊關之後,一場再平常不過的戰役,他一眼就看到了身爲女子的嬌嬌正英姿颯爽的奮勇殺敵。
哪怕那個時候,死在嬌嬌手裏的是自己國家的士兵,他還是不可避免的動了心。
可他也知道,他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兩人的身份註定了他們之間有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若嬌嬌只是敵國王宮裏面的一個嬌弱公主,也許他們此生還有一點機會。
可偏偏世事半點不由人,嬌嬌一步步成爲了敵國的女將軍,手裏更是握着數不清的本國士兵的鮮血,他無法違背自己的國家和身爲太子的責任任性的和嬌嬌不顧一切在一起。
不過如今也好,他們戰場上從來不會留情,不會因爲那一點情義就忘了自己的責任。
但私底下這一點點溫情,就當是上天的恩賜吧。
也許有一天他們會真正的刀劍相向,甚至…殺了對方。
想到這裏,更是明白此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彌足珍貴。
兩人緊緊相擁,欣賞着眼前的美景,感受身邊人的存在。
眼見着時間不早了,也到了該離去的時候。
宴景燁擡手撫摸了幾下白嬌嬌的髮絲。
隨後將散落在耳邊的碎髮勾到耳後。
靜靜的在女子的額頭落下一吻。
而這時,現實世界中的宴景燁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了看周圍的一切,彷彿還沒有緩過神來。
他擡手撫了撫脣瓣,似是還能夠感受到那細膩光滑的觸感。
不過回想到這次的夢境,宴景燁蹙了蹙眉。
對於自己幾次夢到同樣的兩個人卻截然不同的人生時,宴景燁就下意識的將此歸結爲自己夢到的都是前世的記憶。
而雖然有些偏差,但實際上浮夢三生的夢境的確可以稱得上前世,畢竟太過真實了,就像真的度過了一聲一樣。
想到這次的夢境,宴景燁總有種不安的感覺,也許從瞭解到這個夢境中兩人的身份起就有了這種感覺。
不過即使擔憂也沒用,現實中的宴景燁根本無法干涉到夢境中的一切。
而夢境中的宴景燁也沒有絲毫的記憶。
而後來的再次入夢,也證實了確實如他所想。
每每想到,都能讓宴景燁心臟抽痛。
在夢境中,又一次戰役。
白嬌嬌在殺敵的過程中,不知被敵國的一個小兵撒了什麼東西,突然口吐鮮血整個人搖搖欲墜。
而宴景燁也注意到了白嬌嬌的身影,拼了命的想要去靠近自己的愛人,這一刻,他心頭只有恐慌害怕,早已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責任。
但作爲將領,他身邊圍堵的人何其多,哪怕他用盡全力,也很難立馬趕過去。
白嬌嬌在吸入粉末的時候,就知道即將面對什麼,她確實也有能力解決這次的危機。
畢竟去了那麼多位面,解毒丹總少不了備上很多。
但白嬌嬌並未使用,她覺得一切都該結束了,這第二世就到此爲止吧。
嘴角流動的黑血越來越多,白嬌嬌使出全力與周圍的士兵打鬥着,但依然很快落去了下風。
毒素迅速的毀壞着她的身體機能,動作也越來越慢。
直到一刀落在身上,又一刀接着割裂了她的皮膚。
而系統空間裏的小包子早就在白嬌嬌中毒之後就屏蔽了宿主的痛覺。
儘管它不明白宿主這麼做的目的,但它只要照做就行,只是看着宿主慘兮兮的模樣,圓溜溜的眸子也泛起了一層水霧。
【嗚嗚嗚嗷嗷嗷,宿主,要不然你解毒之後絕地反殺吧,我看不了這麼虐的。】
即使身中數刀,白嬌嬌依舊得空讓小包子趕緊閉嘴。
畢竟小包子也算在她的腦子裏鬼哭狼嚎,她怕腦子被水給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