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生怕她找不着嗎?
太瞭解她了。
知道她一定會殺了成爲煞妖的蚯蚓王,還知道她會放火燒了蚯蚓的屍體。
所以才設了一個用火才能觸發的禁制大喇喇地放着,不就是想讓她知道,夙仙花在那兒嗎!
虞頌捏了捏指節,有點生氣。
據她所知,知道她傷勢,還知道她要來找夙仙花的只有小猴哥。
但它還在蒼雲澗守道觀呢!
所以,又是她以前的老相識?!
彎彎繞繞的,煩死人了!
最好不要被她知道是誰,否則她一定好好跟他探討一下道術的一百種用法。
與此同時,遠在一處金碧輝煌的地下宮殿裏,仰躺在一處高臺的某人打了個噴嚏。
撓了撓耳朵,彈了彈不存在的耳朵特產物。
是哪個小東西惦記上小爺了?
青年轉頭看着突然停下往後看的少女,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只能看到熊熊烈火中的一個銀白的光球。
“那是我要找的東西。”
虞頌跟青年說了這麼一句,垮着臉往回走。
送上門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張啓靈看着少女氣沖沖的背影,不明白她怎麼突然生氣了。
他看着少女走了回去,在沼澤的一個的角落把那個光球拿了出來。
下一瞬,光點潰散,露出裏面的東西。
是一朵花。
極其漂亮的花。
其頂端是粉紅的,而越到裏面越淡,花蕊處幾乎是泛白了。
花心卻又是變成了血一樣的紅,沒有多餘的莖葉,只是單單一朵花。
少女雙手捧着那花,朝着張啓靈走來,陽光灑在她身上,長而捲翹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抹陰影。
皮膚透亮白皙,整個人都染上了一層光暈,好看得不可思議。
真真是人比花嬌!
【啊啊啊,不行了,老婆好好看啊!殺死我了!】
【確實好看,不過,樓上你是認真的嗎?我看你資料上寫着你性別女呀!】
【我直接,嗨,老婆!】
【反正現實中虞美人已經是張小哥的了,那我在網上口嗨一下不過分吧!】
【你瞅張小哥那樣像是會上網的人嗎?!】
【呵!一羣膚淺的人,你們只看到虞美人的美貌,而我已經get到虞美人此時的心情了,她生氣了!】
【那朵花好好看,好像是被人故意放在這裏的。】
【是什麼花呀?我縱橫花鳥市場十多載,從沒見過這樣的花!】
張啓靈此時卻沒有看少女,而是緊緊盯着她手中的花看,眉頭微蹙。
直播間的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
這是夙仙花,莖葉和花心都有劇毒,唯一可以入藥的便是花瓣,顏色越淡功效越好。
如果只是這樣,他也不會多想。
可是,夙仙花最主要的功效就是治療道傷。
所以,當初他給少女把脈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就是因爲她傷到的是道術根基。
青年垂了垂眸,她受傷了。
虞頌走到青年近前,沒有發覺他的異樣。
“幫我拿一下。”將花遞給他。
虞頌從寬大袖袍裏拿出一個精美剔透的盒子,打開,讓張啓靈把花放進去。
然後仔細地蓋好蓋子,放進她的揹包裏。
【???我眼花了嗎?那盒子是從袖子拿出來的?!】
【樓上你沒有眼花,我也看到了。】
【平時掏出那麼多符籙就算了,現在連盒子都掏出來了,虞美人,我就想問,你是不是有一個空間!?】
【小說看多了吧!還空間呢?真當是修仙界啊!】
【嗯……她跟修仙有什麼區別嗎?】
【呃,好像,確實沒有!】
【世界又一未解之謎,之虞美人的袖子裏到底有些什麼東西?】
張啓靈對少女從袖袍裏掏出盒子的行爲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只是看着少女,欲言又止。
虞頌對上他的眼神,像是讀懂了什麼。
“沒事,小傷而已。”
也就是有好幾種道術用不了嘛,不是什麼大事。
青年將離霜劍遞給少女,沒再說話,至於心裏怎麼想的就沒人知道了。
兩人朝着人皮地圖的下一個標註點走去。
在兩人走後,沼澤另一邊的一棵古樹後面冒出一個毛髮凌亂的腦袋。
他盯着兩人消失的方向,眼球上黑白兩色不斷變化,掙扎又抗拒。
最終,黑色佔了上風,唯一剩下的一點眼白只能蜷縮在一個角落。
***
孤山西泠印社旁邊,一家名爲吳山居的古董店裏,一道粗獷高昂的男聲響起。
“我說天真啊!你到底看懂沒有啊?!這都快一個小時了!”
“別催了行不行,一分鐘兩次,有你這麼催人的嗎?擱這干擾我。”
一個眉目清俊,帶着眼鏡的青年伏在桌案上,仔細地研究着一個圖案。
如果虞頌在這兒,一定能認出那就是她鎮壓符訣的符號,也就是那個一般人都認不出的“鎮”字。
旁邊坐着一個長相狂野的糙漢胖子,聽到這話,不樂意了。
“哎,什麼叫胖爺我干擾你啊?就這麼一個符號,你都看一個小時了,也見你沒看出個花兒來。”
“那你來。”書卷氣青年一聽,站直了身子,轉頭翻了個白眼。
“別介,胖爺我一個大老粗,哪兒懂那些東西啊!天真,還是你來哈!”
書卷氣青年睨了他一眼,直接躺在了沙發上。
“不看了,看不出來,應該是一種小虞道長自創的符號,走向太詭異了。”
“那就別看了唄,反正這小道長跟小哥兒認識,朋友的朋友,那也是朋友,到時候跟她混熟了你問一下不就行了!”
吳天真沒說話,像是在思考着這件事的可能性。
“而且照胖爺我來看啊!這倆人之間肯定有一腿,瞅瞅小哥那一副不值錢的樣兒,哎呦,這以後該不會是個妻管嚴吧!”
王胖子還在旁邊嘰嘰喳喳地說着。
吳天真白了他一眼,但也沒反駁。
“胖子,這個拿着,看看能不能查到點什麼,我去醫院看看我三叔。”
遞了一張照片給王胖子,吳天真拿上外套,就要出去。
胖子看了看手裏的照片,這不就是那個耳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