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挺會看人下菜。
少女舉起劍鞘,頂了一下她的腦袋,那個只是隨意搭在脖子上的腦袋開始不受控制的往旁邊偏。
那張臉上的表情變得扭曲起來,最後從脖子上掉落,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堪堪停下來。
虞頌看着她身體裏沉寂的蟲藤,往裏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進去。
不死蟲藤,古籍上記載,這是一種來自域外的邪物,只要能進入生物體內,只要還剩一點碎屑,都能繁殖生長,不斷重生。
曾在西北邊境氾濫成災,無人能夠制止。
最後,有人意外發現它有一個致命的弱點,懼怕石灰粉,纔是終於平息了這一動亂。
虞頌這一把石灰粉撒進去,瞬間就引起了劇烈的反應,藤蔓開始瘋狂蠕動,上面的黑色蟲子也在胡亂爬動。
一股灼燒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散開。
黑色的蟲子爭先恐後地往底部爬,慢上一步的只要被石灰粉撒到,便通體發紅,最後湮滅成灰。
“這是……蟲藤?”黑瞎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虞頌身後,饒有興致地打量着這些藤蔓。
虞頌看了他一眼,隨意地應了一聲。
“哎,小尖兒,你哪來的石灰粉啊?”這周圍一片廢墟的,就算有那也該留存不下來啊!
虞頌:“我隨身攜帶的。”
黑瞎子:“……”這正經人誰帶石灰粉啊?!
“喂,你還在那兒偷懶!”
解語晨解剛決完一個人,就看到黑瞎子縮在虞頌旁邊不幹事兒。
“嘿嘿,花兒爺,我就說幾句,這就來。”黑瞎子應着聲跑了過去。
【喲,一叫就回去了,嘿嘿。斜眼笑.jpg.】
【黑爺原來還是個耙耳朵啊!花兒爺說啥就是啥。】
【虞美人是不是騙他了,我記得那把石灰粉好像是她從牆上摳下來的!】
在死亡的威脅下,蟲藤開始了反撲。
原本縮成一團的藤蔓猛然拔高,被腐蝕得坑坑窪窪的藤身極速朝着虞頌打去。
穿着青衣的少女一個下腰躲過藤蔓的襲擊,下一秒直接起身一腳踏在另一條藤蔓上,一躍而起,在半空中打出一個手印,數道掌心雷直劈而下。
銀白的電流打在根部,傳遍整個藤蔓,在僵持一瞬間之後,藤蔓開始寸寸斷裂。
寄生於藤蔓上的蟲子直接衝破腳上的一層薄薄的皮肉,四散奔逃。
虞頌一視同仁,打了幾道符籙出去,雷中帶火,燒了個乾淨。
這種不死蟲藤雖然用石灰粉可以剋制,但是並不能完全杜絕它的重生,以雷夾火,一次性燒個乾淨,才能將其完全殺死。
虞頌用絲線把滾落在一邊的人頭拉進了火裏,一起解決了。
張啓靈已經解決完了他那邊的人,此時站到了虞頌身後,看她弄完之後才上前握住了少女的手。
虞頌朝他彎着眸子笑,給人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袍,然後伸手捏了捏青年的臉頰。
“嘖,真帥。”
青年聽到她的話,也伸手捏了捏少女的臉,認真道:“你好看。”
虞頌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真有眼光。
怪不得張啓靈/啞巴張打這麼猛,原來是要忙着秀恩愛啊!
還會夸人,喲,真了不得。
“這裏被戰場的煞氣包圍,千年前應該是邊境城池,是兩軍交戰的駐地。
那個莫凌確實是城主的兒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屠了城,有一個邪性的道人,把死去的人煉成了人煞,莫凌自己也成了活煞,他還保留着一絲神智,所以……”
“去城主府。”張啓靈接下了話。
“嗯,答對了。”
半小時後。
城主府。
一面漆黑的屏風後面,蹲着一個黑漆漆的人,躬着頭不知道在幹什麼。
屋子裏靜悄悄的,只有人的呼吸聲。
“咔”的一聲脆響,黑漆漆的人轉過了頭,手裏還轉着一把金色的小鎖,露出一排大白牙,嘚瑟得不行。
“怎麼樣,還是黑爺厲害吧!”
解語晨按住了在他面前旋轉的鎖,直接拉開了他身後的那個箱子。
裏面放着一封信,黃色的信封已經被腐蝕得差不多了,露出裏面白色的信紙。
解語晨直接拿了出來,打開,看了一眼,又默默合上了。
這上面的字他看不懂。
黑瞎子在旁邊瞅了一眼,他也不知道,這得找啞巴張。
收好這封信,朝隔壁走去。
到了城主府後,經過他們長達十分鐘的辨認,終於鎖定了莫凌的院子。
兵分兩路,各自探尋一個房間。
張啓靈和虞頌此時正在他們的隔壁。
虞頌此時正站在一幅畫前,上面是兩道背影,一男一女,牽着手依偎在一起,從背影都能看出的恩愛與甜蜜。
如果忽略穿着,真的是一對璧人。
可是他們穿着盔甲,兩種不同的盔甲,一件銀白,一件火紅。
一眼就能看出是不同的陣營,結合這裏濃郁的戰場煞氣,應該就是交戰的雙方了。
敵對的兩人相愛,除非能有排除萬難拋棄一切的勇氣,否則結局不會太好。
莫凌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張啓靈已經在看黑瞎子給他的信了。
只有寥寥數語,並不難認。
“君有命,令裘言之死。”
【什麼意思?】
【樓上沒學過文言文嗎?】
【會不會是莫凌被賜死然後不服殺了全城的人?!】
【被賜死的人叫襲言之……】
這是信上的原話,君王有命,要讓襲言之死在邊境古城。
再場的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可是,這個襲言之又是誰。
能讓君王暗中下令賜死的人,應當不是什麼小嘍囉,有極大的可能就是此次領軍的將領。
畢竟被君主猜忌,爲此而死的武將也在不少數。
但是莫凌爲何要屠城?
虞頌看了一眼那幅畫,若有所思。
然後她拿出另一幅畫,是她在酒肆裏拿到的那幅。
展開,看着裏面的紅衣女子,用手指敲了敲畫中人。
“你是那幅畫裏的其中一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