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仔細想想，就能發現很多端倪。
“天真，小虞道長的劍也不在！”
“我帶着保溫杯，只要把小哥紋身澆出來，就知道了。”
兩人往躺着的張啓靈那邊移去，胖子扯開他的衣領，吳天真把水往下倒。
溫水澆在他身上，毫無反應。
吳天真鬆了一口氣兒，微喘着後退一步，將眼裏的熱意憋回去。
“好傢伙，真會騙人啊，胖爺我差點就相信了！那小虞道長也是假的了！”
話音剛落，“虞頌”猛地從地上彈起，一手朝王胖子後心抓去。
吳天真瞪大了眼：“小心！”
可惜爲時已晚，那隻手已然抓上王胖子的肩膀，狠厲地在上面留下五道深可見骨的爪印！
王胖子往前撲去，卸掉了大半力道，忍着疼剛撐起身子就迎面對上了“張啓靈”拳頭。
王胖子：“！”
妖獸啦！
靈活的胖子在此刻沒有辱沒了他的稱號了一個翻滾避了過去。
狼狽起身，吳天真已經跟“虞頌”周旋起來了。
也許過了很久，也許只是一小會兒。
張啓靈從雲彩那裏知道消息找了過來。
看到的就是互相打紅了眼兩人，沒有耽擱快速朝他們逼近。
“想不到有一天，咱倆會跟他倆打得有來有往，就算是假的，那也是值得吹噓的，胖爺我拼了！！”
剛到他面前的張啓靈被吼得一愣：“……”
還沒等王胖子放大招，脖頸處就是一痛，然後他失去了意識。
用同樣的手法放倒吳天真之後，張啓靈掰開他倆的眼皮看到了裏面一層乳白的粉末。
他用水將那層粉末沖洗出來，然後給王胖子處理了一下背後的刀傷，以及吳天真身上的骨折擦傷。
以張啓靈爲首的探險小隊，於某日下午引發內訌，自相殘殺，手段殘忍至極，致兩人輕傷！
青年起身，盯着老槐樹看了看，最後將眼神射向村頭。
唯一的變故只可能在那裏！
日頭漸漸西沉。
那兩人還沒有醒來，張啓靈緊了緊握着刀的手，考慮着要不要物理叫醒。
青年蹲在王胖子身旁，並起手指，就要朝着一處穴位點去。
王胖子迷迷糊糊感受到了不妙，奮力睜眼，看到的就是那在道上聞名的發丘指朝他點來。
“！！”
謝謝，已經再次昏過去了！
張啓靈及時停手，拍了拍胖子的臉，讓他清醒一些。
轉頭對着吳天真下手了。
可能是小狗狗的趨利避害能力沒有胖子那麼強，他是硬生生被疼醒的。
眼淚花都開始打轉了。
吳天真看着下手毫不留情的張啓靈，臉上皺出表情包。
狗狗委屈，但狗狗不說.jpg.
王胖子已經徹底清醒了。
“小哥，這是怎麼回事啊？有兩具屍體跟你和小虞道長長得一模一樣，還詐屍了！”
張啓靈：“……”
“就這後邊……欸？不見了，小天真你快看，那東西不見了，該不會見了正主被嚇跑了吧！”
吳天真還沒得及開口，張啓靈言簡意賅。
“幻覺！”
太陽已經沉下山間了，只餘一些霞光渲染在天邊。
吳天真和王胖子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就連忙跟上去。
這天黑了他們可不敢單獨在外面晃。
***
張啓靈避開村裏出來遊蕩的青灰色村民，持刀走到了村頭，身後還跟着兩條小尾巴。
本來是讓他們在密室裏等着的，但他倆非要跟着一起。
現在小虞道長走了，只有小哥一個人，沒個照應的。
他倆不放心一個失憶的老人自己面對危險。
吳天真回憶着白天的事，覺得這個老爺子很有問題。
阿貴叔，也就是複製人，對他的態度不像是對一個同類，充滿了忌憚與嫌惡。
當時顧着看人去了，還被嚇了一跳，後來才漸漸回過味兒來。
這老爺子在晚上應該是不會變成青灰色的，但是變成什麼樣兒也不好說。
小哥告訴他們，下午他倆自相殘殺就是因爲眼睛裏進了一種粉末。
是夢跌蛾翅膀上掉下的粉末。
這種蛾子極難養殖，除非是有與之相配的夢跌草。
而今天他們經過那個老爺子的家門口時，那裏正好有一大片草。
當時吳天真還以爲是雜草來着。
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那個夢跌草了。
腳步聲很輕，漸漸靠近了那極矮的吊腳樓。
門也沒關。
在他們即將進門的時候，一盞油燈突兀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隨之而來的是一張鬆弛到極致的臉皮子，在油燈映照下，格外可怖。
“啊！”
吳天真和王胖子被嚇得喊了一聲。
張啓靈看着人，沒說話。
那老爺子舉着油燈瞧了瞧人，粗礪沙啞，像是幾十年沒說過話的嗓子突然出聲兒。
“來這幹嘛！”
那張恐怖的臉皮子眼神幽幽地盯着他們，像是在看什麼死物。
他倒是沒想到，這倆小年輕居然沒死，還帶了個能打的過來。
張啓靈看着一步不退的人，緩緩拔刀。
老頭子：“……”
他轉身朝裏面走去。
一舉一動像是被拆分的木偶一般，骨骼脆響聲不絕於耳。
吳天真從胖子身後貓出一雙眼睛，盯着人走了進去。
“老人家，我們來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沒聽見回答的吳天真繼續說着。
“這村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老爺子沒回答，這問得就有意思了，發生了什麼，而不是怎麼回事，可是有很大不同的。
前者代表他們已經知道了村裏詭異的現象是什麼，後者代表他們想不明白村裏的事情。
他沒有回答，
吳天真
撣了撣身上的菸灰，端的是一副深沉。
張啓靈開始拔刀，他對他們算不上友好。
不可一世的老頭子渾濁的眼珠轉了轉，瞟到了那兩根奇長的手指。
老頭子頓住了。
不敢再作妖，開始講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事兒。
吳天真看着他這副做派，撇了撇嘴。
二十年前有一支考古隊到來。
在村子裏找了進山的嚮導。
然後義無反顧地進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