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爲什麼湖底沒有古樓?答:我也想知道!】
【……樓上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那塊石頭,應該是破局的關鍵,也不知道張小哥他們到哪裏了,我真的好想看啊嗚嗚!】
【節目組的技術不行啊,以前也只是在隕玉里纔會沒信號,這怎麼張小哥家的古樓也沒了呢?總不可能那古樓也是隕玉做的吧?!】
【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那剩下的最不可能便是真相!】
***
張家古樓。
第七層。
空曠又黑暗的樓層裏,只擺着一具棺材。
棺材整體呈現出黑紅色,用料是最爲普通的木材,靜靜地擺放在樓層的最中央,經過三千多年的歲月洗禮,依舊完好無缺。
據說,這裏躺着的是張家最古老的祖先。
虞頌從六樓直接來到了這裏,中間並沒有發生她圖紙上記錄的危險,也沒有倒灌在玉脈裏的湖水。
前後兩次的對比,讓她揚了揚眉峯。
張啓靈站在她身旁,收回了看着棺材的視線,伸手牽住少女。
只不過,還沒牽上就發生了意外。
虞頌一巴掌拍開了他伸過去的手,視線都沒從棺材上收回。
“啪”的一聲迴響在空曠的第七層裏,站在後面的不是人的兩隻:“?”
張啓靈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什麼也沒有,想不通蒹葭爲什麼要拍開他,眼神裏帶着疑惑看着虞頌。
感受到視線,虞頌斜了張啓靈一眼,就看到了他疑惑中帶着委屈的眼神。
虞頌:“……別那麼看着我。”
略帶嫌棄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張啓靈”,然後沒好氣道:“把臉換了,一點都不像!”
“張啓靈”看她識破了之後,嘴角挑起一抹詭異的笑,厚着臉皮湊上去:“哪不像了,這可是我學了好久的!”
虞頌用劍鞘把人頂開,揚了揚下巴:“這就是我封印你的地方?”
“張啓靈”一聽,眼神就變了,面部肌肉調動起來,作了個很猙獰的表情,視線死死盯住旁邊的虞頌,一副隨時會出手的樣子。
看着張啓靈的臉被這麼糟蹋,虞頌拳頭硬了,極快的一指戳在他的喉管,反手撕下了一張皮。
那張皮被撕下的一瞬間就變得青黑,最終化成粉末散落在空中。
然後,被撕下臉皮的人轉頭就換了一張臉。
看着對面跟她一模一樣的臉,虞頌表情複雜:“……你怎麼這麼不要臉皮!”
小猴哥:兄弟好勇哦,這麼惹她!!
他已經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了,那個張家之前寶貝得不行的聖嬰!
據說是死了,這會兒雖然能跑能跳的,但也不算是個活的,況且……
他瞟了眼虞頌的臉色,總覺得這傢伙馬上又得死一次了。
小猴哥雖是虞頌十六年前定下的引導人,但他對張家古樓的頂層瞭解得並不多,畢竟前些年虞頌來張家古樓的時候,他沒有跟着。
他沒見過這死皮賴臉的聖嬰,但卻聽過他的傳說,據說當年很是難搞,完全不通人事甚至連話都不會說,但本性偏惡,還能操控整座古樓。
後來也不知道咋了,突然轉性去喫玉脈了,還跟着虞虞子學了段時間認字,但最後還是被封印了。
他旁敲側擊地問過,但虞頌臉色很不好看,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
拿着竹笛的老爺子老神哉哉,完全不去看那個聖嬰。
虞頌眼睫微垂,看着近在咫尺的黑紅木棺,以及其上嚴絲合縫的道術符文,一把掀開了棺蓋。
聖嬰從不可置信到欣喜若狂:“你,你這麼簡單就把我放出來了?!”
“有一個條件。”虞頌偏頭看着跟她同一張臉的人。
“你說!”
別說一個條件了,只要能出來,就算是一百個都行!
棺材裏躺着一個半大的孩子,緊閉的雙眼陡然睜開,全黑的眼珠轉動一下,盯着虞頌,而旁邊那個早已經化成了一灘黑水。
“抓住他,生死不論!”
老爺子:“??”
絲絲縷縷黑色的紋路從脖頸爬上臉龐,張家聖嬰猛然擡頭,卻在下一瞬出現在老爺子面前。
老頭反應極快,肢體發出噼裏啪啦的脆響,一把笛子擋了過去,身形飛速退後,從腳尖開始融化,一灘灘粘稠的液體匯聚。
都這時候了,它當然知道它暴露了!
這臭丫頭估計早就發覺他不是原裝的了,它就是有點納悶兒,特意選定這具身體就是爲了藉助蠱蟲入體的異樣來掩蓋它身上的特性,這傢伙怎麼看出來的?
明明她當年跟它交易的時候都沒發現他的異樣,還把那張儲存卡給它了,裏面的內容它看過,雖然文字很是別緻,但十多年的功夫它怎麼會研究不出來。
裏面存放着跟它的交易,以及那開啓密室的第三塊圖案,還有一些吐槽它的話。
那密室裏存放着什麼它不知道,但虞頌這麼謹慎,想也知道是很重要的東西。
道門一派它已經兩百多年沒有沾染了,也不想去招惹那些動不動獻祭自己守護蒼生的老不死,直到這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掌令開始頻繁出現在它的視線中。
十六年前它手底下的人誘惑了一個因愛生恨的小年輕反水,裏應外合重傷了虞頌。
爲的就是現在他們再走一次張家古樓,也好讓它順利進入第八層。
說實話,這張家古樓它來過不止一次,也抓過張家其他人取血試圖開啓第八層,但都毫無作用。
要不是這臭道士和張啓靈能進第八層,依照虞頌以前那傲得不行的樣子,十六年前那次落葉行動,都不知道被它捏死多少次了!
最後老爺子整個人都已經融化,粘稠的黑水慢慢累成一個人形,脖子細長,四肢短小,面容卻是一團黑色。
它不打算跟這死嬰硬碰硬,貼到牆壁上滲透了進去。
可下一秒卻被被彈了出來。
它驚訝地擡頭,虞頌指尖點在棺木上,一個又一個黑藍色的五行八卦圖打入棺材,最終連通整個第七層。
聖嬰小屁孩現在滿腦子都是乾死這個東西,它就能出去了!
整個人陷入了瘋狂,樓層外面的玉脈蠢蠢欲動,將整個第七層與下面分隔開來。
在第六層等人的王胖子看着壓在他頭頂的厚重又流動的玉脈,以及搖晃得快散架的古樓,嚥了咽口水,這麼大動靜啊,不愧是虞.搞事小能手.頌!
虞頌表情不變,看着打起來的兩道身影,朝小猴哥看了一眼。
小猴哥一甩他長長的金髮,湊了過去,笑眯眯:“虞虞子這是用魔法打敗魔法啊!”
別的不說,它的逃跑能力卻是一流的,只要留下一丁點兒的黑液,就能迅速恢復,堪稱打不死的小強。
也只有在這張家古樓,這張家聖嬰才能完全困住它。
要是真讓虞頌自己來,打傷倒是可以,但抓住幾乎是不可能的。
無他,實在是這玩意兒太滑溜了!
半小時後。
在王胖子他們的害怕中,古樓停止了搖晃。
一條烏漆嘛黑的黑氣,被斷了一條胳膊,肚子上掏了個洞的小孩拎了過來。
小猴哥伸手去接,被躲了過去,小孩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盯着虞頌,在等一個答案。
虞頌彎了彎眸子,笑着一掌拍碎了黑紅木棺裏的一個青玉小球。
小孩眼角下垂,瞬間變乖,讓小猴哥拿走了手裏的黑氣。
金髮男人此時勾起嘴角,露出專屬於他的略顯油膩的邪魅一笑,一口將黑氣吞了進去。
“我走了啊,虞虞子。說完便消失不見。
聖嬰盯着虞頌,裂開嘴朝她笑:“嘻嘻嘻!”
下一秒,兩人就顫鬥在了一起。
他說過,出來之後第一個就吃了這個大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