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是我們村的古井,很多人喫水都從那裏面挑。”
“那個,是我們村的磨盤。”
“還有那個那個,是我們村的古樹了,據說比長老的父親還大。”
華清皎跟着肖熊一路走來,打量着周遭環境。
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這個村子,那一定是‘慘不忍睹’。
不單單是房子,還有就是少了許多年輕人和中年人。
田間低頭工作的都是年紀稍大的老人,或者是半大的孩子,基本上就沒見三四十歲人的身影。
“肖熊,你們這裏那些二十多歲到四十多歲的人都去哪兒了?”
華清皎不問還好,一問肖熊的臉瞬間暗了下來,剛剛的笑容也消失了,眼底更是翻騰着濃濃的恨意。
“就是惡龍的出現,導致城牆塌了,村裏有點力氣的都被徵用了。”
說完似乎還不解氣,憤憤的吐了口痰到地上。
“徵用?”
華清皎喃喃自語道。
古代打仗要徵用百姓,建造城牆,陵墓也要徵用百姓。
但最終結果都是不盡人意的,那時的保護措施也不行,返鄉後基本上元氣大傷,非死即傷的感覺。
“那你父親也是?”
華清皎腦子比最快,直接問了出來。
但轉念就想起肖熊說過,他父母去世了。
“不是。”肖熊聽到這稱呼,身體一震,聲音悶悶的,像是有氣出不來一樣。
“他是找惡龍去了。”
找惡龍?
華清皎不理解,“你的父親是勇士?”
只是這次,華清皎沒有再等到肖熊的回覆,他也只是悶着勁兒一個人往前走。
看着他那瘦小的背影,華清皎忍不住心抽了一下。
這個年紀雖說在古代可能真的已經結婚生子了,但按照自己這個現代人思想,他也只是還未成年的孩子。
如果他父母還在的話,他也依舊是一個需要人關心照顧的一個孩子。
不過,自己也需要啊,人生地不熟,她也想找媽媽呀。
走着走着,華清皎感覺這路越來越不好走,道路兩旁的雜草也多了起來,能夠看見腳下的土地的範圍也越來越小。
“我們是去哪兒?”
華清皎喘着粗氣看着自己前面那個健步如飛的小熊,揉了揉自己肚子。
早知道剛剛她不喫那麼多了。
原本她打算喫自己靈世界裏面的,但那長老一直盯着自己看,拿出來也太明顯,就直接跟着他們喫。
他們喫哪道菜,她就跟着喫,這總歸不會出錯。
“姐姐,你體質真差。”小熊站在一處崖頂,擺了個鬼臉,嘲笑華清皎。
“你不會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吧。”
聽到肖熊這話,華清皎直接翻了個白眼,“我要是大戶人家的千金,怎麼沒人來帶我走啊。”
不過轉念一想,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也不錯,有喫有喝的,還不用想方設法殺惡龍。
“也是,你比大戶人家的千金強多了。”肖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繼續往前走。
這話什麼意思?
走了好一會兒,華清皎跟着肖熊來到一處開闊地帶,視野極好,山下的村落一目瞭然。
“呼——”
“那是我們村子,那邊的是月族的,那邊的是花族,那邊的是......”
華清皎順着肖熊手指的的方向看了過去,在密林之下,能夠隱隱約約看到那邊的冒尖房子。
只不過都是茅草房,稍微有好點的石頭房,估計也是跟肖熊村子裏面的一樣,是祠堂。
華清皎打開手機,將自己備忘錄裏面的問題調出來,“肖熊,問你個問題哈。”
“你們口中的惡龍你們自己見過嗎?”
肖熊原本正踩着石頭雙手握圈看向遠方,聽到華清皎的問題後,將手放下,緩緩轉了過來,“沒有,現在年輕一輩都沒見過,只剩長老見過了。”
只剩長老見過?
“那惡龍甦醒的徵兆是什麼?”華清皎趁熱打鐵繼續問道。
肖熊眼中閃現恐懼,聲音顫抖,擡手指向山崖上,“那天剛擦黑,我們在屋子裏面就聽到外面一聲巨響,緊接着整個地面劇烈晃動,房子裏面的東西全部晃掉了。”
“這是最劇烈的一次。”
“那但是有沒有發生那種天空中出現閃光啊,或者瀰漫着灰色的灰塵或者是難聞刺鼻的氣味?”
在古代,人們對於自然災害都認爲是異象,或者就是上天給予的懲罰。
根據肖熊所說,這種地動山搖倒像是地震一樣。
“有刺鼻的氣味。”肖熊仔細回憶,“那裏當時我們上山的時候就看到了一條黑色印記。”
黑色印記?
華清皎忙扭頭向上看去。
只見石灰質的崖壁上很明顯的就看到一條黑色的痕跡,華清皎剛開始以爲這還是自然形成的,沒想到是‘惡龍’留下的。
“長老見到後,再加上空氣中的氣味,就斷定那一定是惡龍留下的。”
“這也太隨便了吧。”華清皎小聲嘟囔一句。
感覺到哪裏不對勁兒,“長老那時候能看見?”
“嗯。”肖熊點點頭,長長的睫毛忽而落下,遮蓋住眼裏面的情緒,“我父母當時也是在世的。”
華清皎舌頭頂着上顎,託着腮低頭沉思。
如果說,惡龍甦醒後,肖熊父母死亡,長老才失明,從而促成肖熊想要成爲勇士的強烈的決心。
那就可能推斷:
肖熊的父親曾經是勇士,只不過在對抗惡龍時英勇犧牲,母親尚且不明。
在那場大戰中,長老也因爲某些原因而失明瞭。
但...華清皎總感覺有哪些說不通。
惡龍出世僅僅是來個地動山搖,告訴世人。
呀,我醒了,你們的災難來了!
未免也太牽強了。
又或是什麼原因。
華清皎站起來走近那塊崖壁,撥開周圍已經開始蔓延生長的藤蔓。
那塊石頭的全貌逐漸展現出來。
那個黑色痕跡足足有一個成年人那麼的,前寬後窄,確實像動物的尾巴。
可,華清皎說不上來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我們下去吧,天晚了。”
肖熊坐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眺望着遠方已經西斜的太陽。
“好。”
天邊的雲彩被落日染的那樣紅,那樣醉人。
華清皎抓緊時間拍了張照片。
轉瞬即逝的美,總要記錄下來。
那怕以後回憶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