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周舟猛的將手機緊握，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華清皎。
“你的意思是，我要殺死一個副人格！？”
華清皎點點頭，“如果我的猜想不會錯的話。”
大概是有了這個線索，華清皎頓時感覺自己茅塞頓開，所有連不上的事情也都講通了。
爲什麼家庭醫生會說那句“好起來”的話。
爲什麼家裏種的都是玫瑰而非月季。
爲什麼家裏的僕人對於墨白愛答不理。
或許是因爲對主人的尊敬，又或許是對她的懼怕。
也只有那個劉管家，會願意照顧墨白，那也極有可能因爲愛屋及烏。
“靠！”周舟罵了一聲，手指搓動着手機，一臉的煩躁，“我又不是醫生，怎麼讓副人格消失。”
可能意識到自己失態，正了正色，“況且他們家庭醫生也沒有治好啊！”
華清皎:“你先彆着急。”
“畢竟月季這件事情我也只是猜測。”
周舟瞥了眼手機，上面的彈幕轉換的飛快，都是網友們的發言。
“已經算是八九不離十了。”
如果他能讓副人格消失，那是最好不過的，如果不能……
周舟斂了斂眸中的暗芒，手指緊縮握住手機，關節用力到發白。
華清皎不由得吞了口口水，身子向後傾斜，這樣的周舟她還是第一次見。
三人又聊了許久，又發現許多有跡可循的事情。
“那今天晚上我們還去不去了？”
周舟看了一眼手機，逼近零點了，窗外的世界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一點聲音也沒有，就連往日那嘩嘩作響的水池也禁了聲。
“不了。”祁霄打了個哈欠，半靠在被子上，黑髮隨意耷拉在前胸和肩膀上，緩緩伸手抹去眼角的淚，眼神微眯看着周舟。
整個人既慵懶又嫵媚。
“也夜深了，都早點睡吧。”
華清皎疑惑地轉頭看向祁霄，他似乎真的累了，眼睛都快合上了。
“那今天就這樣吧。”華清皎朝着周舟客套的笑笑，起身把周舟送出門。
“那行，明天再說吧，早點休息。”
周舟看了一眼已經合上眼的祁霄，衝着華清皎輕點下頭，開門離開。
“呼——”
華清皎關上門伸了個懶腰長呼一口氣，眉眼之間滿是疲憊。
今天一天，信息量好大，她腦子都快轉不過來彎兒了。
“祁霄，我關燈啦。”
華清皎衝着背對她的祁霄喊了一聲，在聽到祁霄那裏傳來極其輕的鼻音後，華清皎打開手電筒，把房間的燈給關上。
“睡吧。”華清皎打着手電朝着自己的牀鋪走去，走到半路突然有種毛毛的感覺，由着脊柱往上延伸直到大腦，沒由來的打了個寒顫。
“難不成晚上真凍住了？”
華清皎自言自語道，下意識往臥室裏面看去，檢查一下鏡子是否蓋牢。
突然，在手電筒掃過的那一剎那，正對牀的那面鏡子反射的白光將華清皎眼睛刺得生疼。
“嘶——”
“怎麼了？”
祁霄坐起來，看向發出聲音的華清皎。
“沒事。”華清皎揉了揉眼睛，將手電筒稍稍移開，給祁霄一個放心的眼神，朝着那面鏡子走去。
“沒。”
在得到肯定的回覆後，華清皎平整的眉頭漸漸隆起。
不對呀，她記得她早上的時候把整個屋子裏對牀的鏡子遮蓋的嚴嚴實實的，就害怕出現半夜出現在鏡子裏的情況。
華清皎低頭撿起地上的桌布，似乎有一個角被卡在了一個縫隙，試了幾次也沒拉出來。
“我就不信了。”
將手機放在地上，華清皎在鏡子照不到的地方蹲下身子，埋頭衝着那個縫隙一點一點的向外摳桌布。
此時，那面鏡子的鏡面如水一般的開始波動，就像石子拋擲水中產生的漣漪，一圈一圈的。
漸漸地，先是一根手指向外伸出，似乎是感覺沒有阻力後，又慢慢地退了回去。
緊接着一雙金屬質感的手從鏡中緩緩往外伸出，像是有目的性的衝向專注於扣桌布的華清皎而來。
“拽出來了。”
華清皎最後一個用力，雖說是拽出了那個桌布，但後坐力過於大，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原本接近華清皎的那隻手又猛的一下縮進了鏡中，鏡中又恢復到之前的平靜。
“咔嚓。”
華清皎站起來往後扭頭查看聲音來源，祁霄翻了個身子，導致牀板動了一下發出的聲音。
鬆了一口氣後，華清皎又轉過頭看向面前的鏡子。
手機的光從下面打出來，將華清皎整個人籠罩在內，猶如剛剛出來的女鬼一樣，再加上華清皎雙眼無神和那濃厚的黑眼圈。
不用帶妝了，直接上崗扮鬼都是可以的。
幸虧自己有先見之明，把鏡子都蓋住了，要不然晚上真的會被鏡中的黑影嚇一跳。
再次環顧了下四周，確保能看到牀的鏡子全部蓋嚴實後，華清皎這才放心回牀上睡覺。
躺在柔軟的大牀上，身上蓋着的被子輕飄飄的，一天都沒沾枕頭了，她感覺自己能睡死過去。
逐漸的，思緒越滑越遠，越滑越遠......
“噠——”
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臥室聽得尤爲清楚。
華清皎裏面臨界值拉了回來，剛剛的那股困勁兒瞬間消失。
什麼啊！
華清皎不滿的睜開眼睛，想要看看是哪裏發出的聲音。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本只睜了一條縫的眼睛看到景象後，瞬間睜大瞳孔緊縮，冷汗不受控從後背滲出來了，挨着牀的半邊身子都是麻的。
不知何時，月光透過玻璃窗灑了進來，正好照亮了剛剛華清皎蓋的那面鏡子。
鏡子上搭着的布已經墜落，鏡面如同攪渾的水，一隻手從中伸出，緊接着便是那纖細的胳膊，漸漸到了肩膀……
華清皎壓低呼吸，但依舊控制不住自己猛烈的心跳，眼看着鏡中的怪物即將出來，華清皎悄悄移動頭部，看向祁霄。
祁霄似乎已經睡熟了，雖然說是背對着自己，但身體還是隨着呼吸而起伏。
“咕咚！”
華清皎嚥了口唾沫，把手緩緩伸進枕頭下方。
直到那冰涼熟悉的觸感再次傳遞，華清皎這才稍稍安心一些。
管它鏡子裏面出現什麼，直接一槍崩了。
不行的話，再多補幾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