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黑來到四樓的房間,華清皎喘着粗氣“砰”的把門給關上,整個人的腿又酸又漲,左小腿邊還隱隱有些刺痛。

    剛剛摸黑上來時,在樓梯拐角處被放置的雜物絆了一個踉蹌,爲了維持平衡,手比腦子快,直接拽着樓梯扶手,自己的小腿也磕了上去。

    當時也沒在意,現在到地方纔有感覺。

    不敢怠慢,華清皎拿出方可的筆和人皮紙這兩樣東西,嘴裏不停唸叨着:“保佑啊,保佑啊。”

    這是她第一次用這支筆,希望真的可以心想事成吧。

    將人皮紙放置在地板上,華清皎以跪坐的姿勢彎下腰,弓着背手指顫抖地寫下一個詞

    ——打火機

    大概等了有二十多秒,整個房間靜的只能聽見呼吸,以及走廊上不時傳來的‘嘩啦’聲,那是鏡子在被人一片片打碎。

    終於,在華清皎快要放棄的時候,那枚火機正安安靜靜的躺在紙面上,等待着將它取走。

    華清皎長舒一口氣,心裏那塊石頭才落地。

    不敢遲疑,一隻手快速拿起火機,另一隻手胡亂把紙張和筆塞進口袋裏,眼神開始四下尋找,祁霄剛剛站得位置。

    “凸起...”

    “牆邊...”

    華清皎嘴裏不停唸叨,手上的動作可沒停,直接在牆面上摸尋。

    之前他們來這裏,就是猜到這裏有間密室,只是沒有進入,管家可就來了。

    剛剛祁霄給她說,讓她去尋找着未進入的密室,順便燒了它。

    雖然華清皎不理解爲什麼要燒,但還是應承下來。

    摸着摸着,剛剛手掌略過的牆面,似乎有一個地方有其他地方不太一樣,其他的牆面都是光滑的,只有那個地方,是粗糙的。

    華清皎眸子一亮,雀躍的表情浮在臉上,沒錯了,應該就是那裏了。

    胳膊搖回那個地方,指腹傳出的磨砂感是如此的真實。

    華清皎咬咬牙,手指用力,狠狠地按了下去。

    在按下的同時,門外也響起了沉重緩慢的腳步聲,只不過停頓間隔很久,就像是一位耄耋老人,上樓梯走一步歇一步。

    伴隨着輕微的轟鳴與震動聲,華清皎面前的牆緩緩被推開一角,從裏面散射出的紅光將放置在鄰近位置的物品全部籠罩在內,看起來既詭異又滲人。

    門似乎彈出的範圍很小,也許是有物品的阻擋,也許是就這麼設計的。

    華清皎吞了吞口腔裏分泌的唾液,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往裏面探去。

    “咚咚咚咚——”

    緩慢的敲門聲不合時宜的響起。

    華清皎沒有理會,她知道門外的絕對不會是人。

    誰家敲門聲是敲四下啊。

    她現下唯一的目標就是進入這間屋子,然後燒了它。

    爲防止裏面沒什麼可以燒的物品,她還專門把儲藏室裏落灰的牀單全部收集起來,摸着感覺像是棉質的,雖然可惜,但確實很好的燃料。

    暗門被緩緩推開,紅色的光隨着門開的角度照射的面積也在逐漸增大,房間裏的光把華清皎的臉照的一半紅,另一半則繼續隱於黑暗之中。

    “這是!”

    華清皎看到屋內的場景後,倒吸了一口涼氣,微微發顫的手指把即將脫落的牀單再次狠狠攥緊在手中。

    “暗房!?”

    房間很大,雖然是在頂樓,但面積可一點不小,兩個房間合在一起纔是她從外面看時的真實面積。

    詭異的紅光是從房間側邊發出的,紅光下面就是裝滿水的白色塑料盒子,上面擺滿了用夾子夾住的照片,華清皎看的不是很真切,只是能看出照片上有許多的人。

    而在它的對面,牆上掛着幾幅油畫,畫面詭譎滲人,讓人看不懂作畫者的意圖。

    華清皎不敢耽擱,雖說也想知道照片和畫的具體表達是什麼,但當務之急便是燒屋子。

    手指搓着打火機的滾輪,火機發出‘嚓嚓’音,明明是無風的屋子,可打了半天火,依舊不見火苗的出現。

    華清皎:“......”

    這是誠心給自己過不去吧。

    剛剛寫字時擔心火機變不出來,結果出現了卻打不出火。

    而且,一個打火機,非要變出來這麼貴的,兩三塊那種便宜的一摁就出火了,也不用這麼麻煩。

    又搓了幾下,依舊是隻見火星不見火。

    華清皎將火機攥握在掌心,狠狠用力甩了幾下,以前她筆斷墨了,總會這樣甩一甩,接着就有了。

    可......火機依舊不見火。

    不見火,它有什麼資格叫打火機!

    華清皎沒有放棄,她也嘗試把牀單塞進打火機的卡槽,期待着這那一星半點的火星能點燃牀單。

    半天過去了,雖然聞到了糊味,但絲毫沒有起火之勢。

    算了,華清皎也放棄了,將牀單隨意擱置在地上,眼睛四下張望打量起這間房間。

    似乎——

    有了!

    照片的相機紙,油畫布都比牀單點燃得快啊。

    華清皎激動地猛拍自己的腿,結果正好拍到自己被磕住的那一塊肉。

    痠痛感瞬間迎了上來,眼眶裏也涌現出生理淚水。

    吸了吸鼻子,直起身子快步走到油畫面前。

    從哪一副下手好呢?

    ——

    “李晗?”

    周舟在臥室燈亮之後,便看見一身黑色緊身衣的李晗出現在門口的位置,大波浪的頭髮沒有皮筋的禁錮,隨意地散落在肩頭,整個人不慌不忙的往裏走,似乎跟在逛花園一樣閒適。

    看見周舟望向她,還眨了眨眼睛,但更顯得女人像貓兒似俏皮可愛。

    “去。”

    墨白臉上看不出表情,只是手指隨意勾勾,指揮着身後的怪物朝李晗進攻。

    “小......”心字還未說出,周舟就嚥了下去。

    看着李晗乾淨利落的動作,他深深地覺得自己就是瞎擔心。

    只見李晗背在身後的手繞到身前來,手中的摺扇緩緩打開。

    扇骨白盈清透,扇面精美大氣,扇尾的暗紅色的流蘇吊穗更是凸顯出扇子的高貴典雅氣質。

    手執摺扇,李晗一邊躲避怪物進攻,一邊找尋時機進行攻擊。

    只聽“咔”的一聲,鏡中怪物的手便被割裂下來,掉落在地上,化作銀白色的水,滲進地面上。

    “看來你的‘狗’還是不太能護主。”李晗取出口袋裏的紙擦拭着扇子沾染的污痕,口氣輕蔑,“你的手段也就那樣,說起來還不如你的‘狗’!”

    最後一字,李晗加重語氣,拉着長腔,嘲諷的意味毫不掩飾。

    “呵。”原以爲墨白會被李晗的話激怒,但墨白只是冷哼一聲,拍了拍手掌,“‘狗’多了,才知道如何護主。”

    話音未落,只見房間裏大大小小鏡子的鏡面發生波動,緊接着裏面便開始伸出胳膊,頭,肩膀,腳......

    周舟臉色鉅變,這場景說不出的詭異。

    “愣着幹嘛,打鏡子!”

    祁霄率先行動,弩機中的利箭快速射出,直直擊中鏡面,只聽‘嘩啦’一聲,碎成鏡片。

    剛剛涌出的怪物也消失不見。

    周舟見這麼有效,趕忙朝着最近的一個鏡子走去,拿起來狠狠地砸在地上。

    一時間,鏡子碎的‘嘩啦’聲四處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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