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剛剛門開是因爲風吹的緣故。
可這所醫院是密閉的空間，怎麼可能有風吹呢。
祁霄給江北遞了個眼神，江北不動神色的點點頭，在祁霄向門口走去時，他慢慢朝兩名女生靠近。
祁霄手拿匕首，腳步放輕放慢，眸色微斂，在確保無事的時候，給身後的三人招招手。
表示安全了，可以過來。
隨後蹲下身子，拿着手電筒照向外走廊的地板上。
“怎麼了？”
華清皎快步走近，看到地面上的印記瞳孔震了震。
只見瓷白光滑的地面上有着泥巴腳印，以及穿插在裏面的血色小腳印。
小腳印的主人沒有穿鞋，小腳趾根根分明，看樣子是個不過十歲的小孩。
腳印延伸到大廳的方向，再往前就看不到了。
祁霄伸出手指輕抿了一下帶血的泥巴，兩指相互擰搓，大部分的泥巴被搓掉，只剩下些許顆粒以及紅色血跡留在兩指的指腹上。
輕擡手放置鼻尖之下。
半晌，語氣低沉，“是血。”
說罷接過華清皎的紙擦了擦手，手電筒順着腳印的延伸，看向大廳。
慕晴晴：“剛剛我們來的時候沒有，說不定門就是那東西推開的。”
華清皎蹙着眉手電照到地上的腳印，“爲什麼只推開了門而不進來呢？”
“要不我們去大廳看看？”江北提議道。
這個小小的院長室已經被最起碼兩撥人搜過了，線索也並不多，那他們已經可以轉戰下一個陣地了。
衆人沒有異議，朝着大廳走去。
“你們說這所醫院裏面，到底有多少個小隊呀？”
江北嘴裏含着一根棒棒糖，口齒不清，“不知道，”
“最起碼要有三個了。”
祁霄走在前面，聲音幽幽道。
很快四人來到大廳，跟他們在門口趴着朝裏面看的場景還是有些不同的，就比如在當時屏風遮擋的位置後，竟有一個半人多高的福娃人偶。
只不過多年無人打理，人偶的表面油漆大部分都掉光了，光禿禿的一片，看着很是滲人。
尤其是人偶的笑容，因爲部分的植物藤蔓也纏繞上去，可露出的面積更是少之又少，笑容殘缺，導致整體給人的感覺就是詭異。
慕晴晴指着地面，“那腳印消失不見了。”
“在這裏。”江北手電的光線照到植物的藤蔓上，上面清晰可見一排排的小腳丫，但因爲沾染了血色，增添了幾分詭譎之感。
“這小東西還會爬牆啊。”似是調侃，但更多的是警惕。
“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華清皎順着腳印繞了一圈，發現到頭頂位置便中斷了，又用手電繞了繞樓梯間的位置。
剛剛他們見的那人走的是樓梯間，剛剛他們經過也看到了，黑洞洞的一片，只是輕輕一瞥，也沒多觀察。
只是.......
地上放的是什麼東西？
“怎麼了？”祁霄跟在華清皎身旁，順着華清皎的視線往裏看去。
“那個地方是不是有個注射器？”華清皎看的不是很真切，細細長長的，就靜靜地躺在地上。
似乎那注射器下方還沾染有血。
剛剛他們因爲角度原因根本看不到，那個也算是視野盲區，但現在，站在大廳的位置，角度正合適。
“我也去。”
[滴——]
[遺落的故事書碎片，4-10]
聽到提示音，華清皎詫異的往後扭頭，就看見江北拿了個黑色蝴蝶結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在慕晴晴面前大肆炫耀。
“遺落的故事書好像學校裏面教育學院做的那種布書。”
“布書？”祁霄沉思一會，似是在回憶，“確實像。”
兩人說着走着，就到了樓梯間。
樓梯間一樓的窗戶被鐵網封的嚴嚴實實，估計也是怕有人從外面翻進來，樓梯狹窄到只能供一人行走，並且臺階設得很高。
華清皎蹙眉，“這真的是爲孕媽媽設置的嗎？”
“這麼陡。”
祁霄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鉛筆，修長的手指將筆從地上拿了起來，筆的下端還沾染上粘稠的血。
“滴答——”
華清皎正打算湊近看祁霄手中的鉛筆，手電一晃，眼睛捕捉到一滴不知名的液體從天花板滴落，直接砸到地上。
在這寂靜的空間裏，就算是一根針掉落都有聲音，何況是一滴液體從高處掉落。
“滴答——”
又是一滴。
華清皎吞了吞唾沫，腦子裏的畫面閃的飛快，握着手電筒的手不由得緊了緊，眼睛順着燈光向上移。
雖然做了心理建設，但看到那樣的場景，華清皎的臉還是刷一下就白了，顫抖的嘴脣張了又張，但喉嚨彷彿啞了一般，發不出絲毫的聲音，瞳孔震了震，眼睛裏面的恐懼難以掩飾。
“祁...祁霄。”良久，華清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快...看上面。”伴隨着嘶啞顫抖的聲音，祁霄率先扭頭看向定在原地的華清皎，看到她臉上的表情，祁霄大概率也知道天花板上的東西是什麼了。
只見祁霄緩緩起身，快步走過攬過華清皎的肩膀，順着拉下她拿手電筒的那隻手，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裏。
感受到懷中女生的顫抖，祁霄眼中閃過一絲疼惜，但很快便被另一種情緒取代。
嘴上說着安慰的話，另一隻拿手電筒的手照向天花板。
“滴答——”
又滴落到地上一滴。
泛着黴斑的天花板上，此時已經被鮮血所覆蓋，一個人以一種怪異的姿勢趴在燈罩上面，燈罩裏面被塞得鼓鼓囊囊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吸收那人的五臟六腑。
那人的腦袋被旋轉了180°，後腦勺對準天花板，面部猙獰可怖，眼眶裏的眼珠早已消失不見，兩個空洞洞的眼眶對準下面的兩人。
嘴巴大張，舌頭順勢掉落，血液順着舌尖匯聚。
一點......
一點......
匯聚成團，掉落下來。
“他是剛剛打招呼的人。”華清皎的聲音怯怯的，但無比堅定。
祁霄眸色微深，眼底掠過細光，喉嚨裏發出‘嗯’的音節。
“怎麼了？”
“這是！”
饒是江北見過很多大場面，也不免被天花板的人，不，應該是屍體，嚇了一跳。
慕晴晴：“看來，這所醫院隱藏的東西還有很多啊。”
“我們要注意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