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的風從門下的縫隙中吹出,帶着刺骨的寒意以及其中夾雜的微乎其微的血腥氣。
華清皎擰着眉,神情凝重,她不會聽錯的,就在剛剛的前一分鐘,她明顯聽到門外的天台上有什麼物體在動,原本以爲是風吹動了一些塑料袋還是什麼,但漸漸的發現了不對勁兒。
外面的雪顯然是下大了,地面上被踩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對,她沒有聽錯,是“踩”!
即使她想到了是三人不走尋常路的回來,但還是暗暗否決這個想法。
外面的聲音毫無章法,東一腳西一腳的,根本不是一個團隊發出來的,倒像是......
八腿怪物!
所以華清皎按滅了手機,屏住呼吸開始慢慢壓低身子,看能不能從門縫裏面聽出什麼,比如怪物距離自己的遠近之類的。
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自打她聽完並做出反應以後,天台上除了風以外,再無任何聲響,彷彿天地間只剩下她與這間狹窄的樓梯間。
但是她明白,怪物未走遠,空氣中的味道並沒有消散。
一想到門外有個怪物,即使自己現在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空間,華清皎還是忍不住的起了雞皮疙瘩。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華清皎以爲怪物走還在鬆一口氣的時候,天台的門突然被劇烈的推了一下,併發出劇烈的響聲。
整個樓道里面迴盪着這個聲音,震的華清皎耳朵疼,不過當務之急華清皎顧不上這個,只得是調整姿勢,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那扇門,手指扣動扳機,稍稍做幾個深呼吸穩定心神。
一分鐘......
兩分鐘......
五分鐘......
門外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剛剛的撞擊彷彿沒發生過一樣。
華清皎不知道那個怪物是在跟她玩貓和老鼠的遊戲還是壓根沒發現她,剛剛的動作只是單純地碰到了門而已。
不管是什麼,華清皎還是警惕,不敢掉以輕心。
可是又等了一會兒,外面只能聽到呼呼的風聲,似乎風雪更大了。
也許走了吧。
華清皎活動活動已經痠麻的胳膊,拿着睡袋又重新胡亂披到身上,來抵擋這寒夜的冷意。
幾點了?
華清皎摁開自己的手機,上面顯示的時間是凌晨一點,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的10度。
輕輕呼出一口哈氣,白氣在屏幕的燈光下逐漸消散,口腔的溫度也逐漸冷下。
真的很冷啊。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華清皎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湊近門口,稍稍嚥了口唾沫,將手中的手機對着門輕輕敲了兩下。
“咚咚。”
對面立馬回了兩聲。
“祁霄?”
“嗯,是我。”祁霄低沉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就像是一個定心丸,像是一個落水者抓住浮木一樣,讓人安心。
華清皎掙脫出睡袋,一手擰開門把手,另一隻手拿起階梯上的睡袋,防止絆倒進來的隊友。
“你們這是?”
華清皎看着隊伍中的四人,除了他們隊伍,還多出一人。
拿着微弱的燈光照向那個人的臉,血跡遍佈,但隱約能認出那張清秀的臉是流白,只不過揹着他的人是慕晴晴。
“快放下來,我都鋪好了。”
華清皎低聲對着江北說道,一手指着樓梯下端的平臺,一手準備關閉天台的門。
“我在你們每個人的睡袋裏放了暖寶寶和熱水,凍壞了吧。”
華清皎能感受到幾人身上的寒氣以及剛剛開門的剎那,她瞟了一眼門外的雪景,雪已經達到了小腿深了。
“嗯,費心了。”
五分鐘以後
“女生!”
華清皎看向流白躺的地方,一臉的不可置信。
那個瘦瘦小小的竟然是一個女孩子,不是說他喜歡男扮女裝嘛。
怎麼又反過來了呢。
“我們也是沒想到啊。”江北手裏揣着兩個暖寶寶,臉上也貼的有,像是糊上了兩片膏藥,別提多滑稽了。
“她既然完成任務了,爲什麼沒有離開呢?”
華清皎提出了這個疑問,轉頭看向祁霄,“你們四角遊戲碰到了什麼,怎麼還有血啊。”
“四角遊戲其實就是一個假象,我們都陷入各自的幻境了。”
江北很是憤恨,“最後把慕晴晴殺了,我才逃出來的。”
“就知道你狗嘴了吐不出象牙來。”慕晴晴喝了一口熱水,把手中的鞭子甩給江北,“趕緊捆着你自己吧,少說話。”
“得咧。”江北一臉欠打的還想伸手去摸慕晴晴的臉,被祁霄一把攔下後,後知後覺的咳嗽一聲。
“咱憑良心說,要不是我,你是不是就醒不過來了。”
祁霄熟練地拿着鞭子給江北和自己的手給捆了起來。
“很嚴重嗎?”華清皎一臉擔憂的看向祁霄,她以爲頂多是情不自禁,按照個人的自制力還是能堅持下來的。
“不行,你覺得剛剛的把手是我無意間的動作嗎?”
祁霄很是平靜的說出這句話,但眼底的淡淡的笑意還是被華清皎捕捉到了,她伸出手輕輕點了一下祁霄的鼻子,但很快就縮回了手指,“行吧,還有整整一天,我們就可以結束這個場景了。”
“那你可要地方晚上睡覺時候,我會不會摸黑親上來了。”
祁霄輕輕俯身湊近華清皎,眉毛輕佻眼尾上揚,侵略性的目光順着華清皎的眼睛下移,定格在那雙被凍得通紅的雙脣上,嘴角扯出一個頑劣的笑,語氣低沉魅惑,像是在誘惑一個想喫糖的小孩。
“那你可要好好的控制一下了。”
華清皎與他四目相對,眸光微轉,眼底的羞澀之意轉而被狡黠替代,既像是一隻搗蛋的狐狸,又像是一個復活節的兔子,讓人忍不住去將她抱入懷中。
“皎皎,你給我們發的消息看到了,我們也在外面發現了那些痕跡。”
慕晴晴又給流白掖了掖被角,轉頭看向不安分的江北,又給他蓋了一層被子,擡頭看向華清皎,微蹙着眉,眼中流露出擔憂。
“幸好我們有暗號。”華清皎十分慶幸當時想的萬全之策,“那東西確實打了一下這個門,不過……”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戛然而止,頓了頓接着問道:“外面雪下的那麼大,那些痕跡很明顯嗎?”
就算是腳印,也應該會被覆蓋呀。
“是血。”
江北突然出聲,身子又不自覺的靠近慕晴晴,但是他一動牽動着祁霄也在動。
“我說你都不能安分點。”
祁霄狠狠地拉了江北一下,又將兩人拉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