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根據剛剛確定的幾人,默默地跟在後面,反正穿着殯儀館職工的制服,也並不是多顯眼。
“那個,請問你們的廁所在哪裏?”
華清皎看着自己眼前站定的男人,突然腦子短路了一下,轉而男人又重複了一遍。
“先生,我們的廁所在外面。”
男人誠懇的問道:“可以帶我過去嗎?”
“當然可以。”
華清皎欣然同意,一隻手伸向左前方,示意男人往另一方向走,擡眼給了祁霄和慕晴晴遞了一個眼神。
走過了幾道大門,華清皎帶領着男人來到了殯儀館的側面,指了指遠處的一道延伸向下的小門,“那裏便是。”
“哦,謝謝。”
男人點點頭,掏出手機指尖在上面點了幾下,又放了回去。
“先生,你的胸針蠻特殊的,在哪兒買的?”華清皎開口詢問,可能又怕對方生疑,“我妹妹快過生日了,她挺喜歡胸針的,所以冒昧的想問一問。”
“這是我太太送我的。”
男人只是淡淡說了這幾個字,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您太太眼光真好。”
知道男人並不想談論,華清皎也不便再多問什麼,將男人領到廁所,見他走了進去,一個轉身,她去了另一邊的女廁所。
殯儀館的廁所是旱廁,男廁和女廁之間只有一堵褐紅色的磚牆,靠近頂部並沒有封堵嚴實,留下來通風的孔洞,角落處還散落大片大片的蜘蛛網。
廁所地面乾淨,坑裏面可能是剛剛衝過,味道並不是很大。
所以,華清皎也顧不得形象,直接一個大岔步,裝作上廁所的樣子,輕輕靠近那面磚牆,企圖聽到對面的聲音。
爲了支撐自己傾斜的身體,華清皎的一隻手直接摁在牆上,磚牆上的水泥也因爲年代久遠,輕輕一動,便能掉下一大塊。
[這也太變態了吧。]
[懂個屁,偵查的必要手段。]
[對面的男的真倒黴,上個廁所還要被偷聽。]
[爲什麼祕密信息總要在廁所交易呢?不怕有味道嗎]
[私密的地方,當然要乾點私密的事情......]
[上面的請把褲子穿上,咱都是看不懂你什麼意思。]
[咦!我剛從甜蜜的蛋糕過來,這裏怎麼這麼味道啊~~~·]
[知足吧,我剛剛還從屍堆羣過來呢。]
對面除了水流聲,華清皎斷斷續續的聽到了一些信息,大概是確認了一些事情。
只不過,她剛把消息發到羣裏,慕晴晴便發來了一個問號。
表示,她也找到了黎明。
華清皎眉頭緊蹙,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的那句話,腦子裏頓時閃出一個疑惑——
兩個黎明嗎?
還是說,是同音不同字呢。
[華清皎:我這個聽對面的意思是叫蘇黎明。]
[江北:/震驚]
[慕晴晴:我這個是許,徐黎明。]
大概是過了五六分鐘,華清皎感覺對面沒有聲音了,於是扶着牆緩緩站了起來,拍掉手上的掉的水泥,在廁所裏來回走動,恢復自己已經麻木的腿。
突然,華清皎就感覺外面一陣譁然,緊接着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哭聲,還夾雜着軲轆在地上的聲音。
等到華清皎出來後,還沒來得及找祁霄,就被不遠處趕來的江北叫走了。
“怎麼了?着急忙慌的。”
江北面色陰沉,一路上一句話也不說,步伐很快的朝着後山的墓園走去。
華清皎只能一路小跑勉強跟在他的後面,周遭的哭聲以及焚燒遺物的味道充斥在周圍,氣壓更低了。
越接近墓園,華清皎的心越沉,不好的想法在腦中生成。
果然,看着江北走的是熟悉的路,華清皎的心已經涼了半截。
直至江北暫停,華清皎這才注意點,原本該是空地的地面上,赫然起了一座墓碑,佔地三平方左右,跟慕晴晴的墓碑佔地差不多大,只不過慕晴晴的墓碑上面已經刻字完成了。
鮮紅色名字在黑白頭像下面,顯得很是猙獰,就像是血塗上的一樣。
“華清......”
華清皎讀着新起墓碑上未刻完的字,忽然笑出了聲,“看來這是我的墓地了。”
華清皎蹲下來,看着自己墓碑面前一米遠的地方放着兩隻石獅子,墓碑兩側的石板,輕輕一碰,似有要掉下的趨勢。
“看來是一晚上趕出來的,水泥還沒幹透呢。”
甩了甩指腹上的水泥,華清皎盯着自己的未完成的墓碑,拍了張照片發到了羣裏。
[華清皎:很好,死後已經擁有了地方住了。]
轉而擡頭看向自己神情複雜的江北,華清皎莞爾一笑:“怎麼了,別那麼嚴肅。”
“將來,祁霄的墓碑可能就在我的右邊。”華清皎伸出手指了指右邊的空地,頓了頓接着說。
“你的話,可能就修在祁霄的旁邊,還有可能是慕晴晴的旁邊。”
“說不定墓碑修完,我們的任務還沒完成,咱四個可能真長眠於此。”
江北明顯情緒惱怒,最後四個字說的是咬牙切齒。
“想開點。”
華清皎拍了拍江北的肩膀,順便把手上的泥土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指不定我們馬上就完成任務了呢。”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大概是感覺到江北真的沒沒心思開玩笑了,華清皎露出認真的神色問道。
“也沒有多久。”
“咱們昨天晚上還沒有......”
華清皎的話被打斷,慕晴晴的聲音由遠及近,“皎皎,我盯得那人是叫許利民,他口齒不清晰。”
“祁霄剛剛去盯你找的那個了,一時半會過不了。”
慕晴晴長長吐了一口氣,靠在華清皎的一側,看着自己面前的兩塊碑,大罵了一聲:“靠!”
“真不吉利!”
“江北提出一種可能,如果墓碑建造完我們還沒有完成任務,這裏面可能真的就埋葬我們了。”華清皎儘量用輕鬆地口吻,想要衝散着低迷的氣氛。
“我玩了這麼多場遊戲,就沒見過這麼變態的。”慕晴晴正義憤填膺的罵着,突然就噤聲了。
“現在,我們只能是讓祁霄去確認,那個人到底是不是黎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