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剛剛的想法，我也覺得這第二次循環怪怪的。”
華清皎實在是想不明白，循環不應該是根據上一次每天發生的事情再次經歷。
但是，今天出現了重大的事故，況且紙人不應該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裏。
“這不是簡單的循環。”
祁霄出聲解釋道，“這就類似於遊戲中，當你第一次通關了，你就會重新開始，也就是二週目。”
“一週目的存檔會被保留，二週目可以接着繼續。”
換而言之，墓碑極有可能就是一週目的存檔點。
江北一巴掌拍到牀上，就差蹦起來了，“哎，對！”
“就是我之前玩的人狼村之謎，一週目二週目那樣。”
看着江北興奮的樣子，華清皎雖然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遊戲，但是聽祁霄的話還是明白了。
“按照你的思路，接下來出現的事情不一定能按部就班。”慕晴晴認真的看向祁霄。
祁霄點頭，“對。”
慕晴晴冷笑着嘀咕一句，“靈世界的玩法運行還真是更新的快。”
華清皎陷入沉思，如果是這樣，他們也許會經歷三週目或者四周目，最終結局就是收集所有線索，推理證據。
而關鍵點就在於，蘇黎明。
紙人已經提早出現，蘇黎明呢，他是否也會提前出現。
華清皎背靠牆壁，懷中抱着枕頭“一週目時，我們晚上出去碰見了還未休息的官清，可今天，他已經回來了。”
“回來了，這不就說明他晚上不會再去了，就該我們出手了。”慕晴晴露出壞笑，眉眼彎彎，像一隻搞壞的狐狸，等待着上鉤的兔子。
“我們出手也要再晚一點。”
祁霄爬上二層的牀，和衣躺下，便不再說話。
慕晴晴和華清皎對視一眼，也都紛紛躺下睡覺。
慕晴晴看着還賴在她牀邊的江北，躺下去的腳直接踢了過去，“趕緊睡覺了，大半夜看你坐在這兒，怪滲人的。”
“哎呦，你好好說嘛。”江北應該是正在想事情，被慕晴晴這一腳踢得猝不及防。
深深看了眼下鋪的兩個牀，幽幽地說出，“你們牀下有符紙，還敢睡嘛。”
“江北，我都快忘了。”華清皎幽怨的看着正在上牀的江北。
她明明已經麻痹自己，牀下沒符紙了，江北這麼一說，她就渾身刺撓，感覺自己就是祭祀時用的貢品。
“不用怕，咱們也貼了符紙。”祁霄低沉的嗓音從上鋪傳來，華清皎猶如吃了顆定心丸，害怕的情緒逐漸平緩。
——
第二天一早，華清皎被敲門聲驚醒。
“你們起了嗎？”
“來搭把手了，快收拾收拾起牀了！”
“醒了嗎？”
祁霄是應了一聲後，那人離開又折返，“衣服放在這裏了。”
如同一週目的一樣，一字不差的對話，再次折返的動作。
“第三天了。”
江北伸了個懶腰，從牀上翻下來，接過祁霄拿進來的衣服。
“趕快換了，咱們去喫早飯。”
華清皎再次見到了鍾雨，一身白衣大褂，將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風。
此時的她正在給昨天擡進來的小朋友清理身上的傷口。
“人放在停屍間。”
鍾雨感受到身後的華清皎和江北，頭也不回，手上的動作仍在繼續。
似乎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手術檯上待修復的遺體。
整個室內安靜的只剩下呼吸聲，鍾雨拿着鑷子從遺體上夾出一個個稀碎玻璃渣，甚至有的卡進去太深，她不得不將頭頂的燈拉近，低頭觀察。
“嘩啦嘩啦——”
終於，看着鍾雨將最後一根針放在托盤裏，鍾雨扭過頭看着華清皎和江北。
“你們在這裏站這麼久，有什麼事情嗎？”
雖然禮貌的詢問，但是語氣中卻摻雜着不易察覺的厭煩。
“看着你聚精會神工作，不想因爲我們的離開打擾你。”華清皎說的十分真誠。
她是認真的，看着鍾雨一點一點將錯位的遺體復位，華清皎明白了，入殮師真的是一個困難而偉大的工作。
入殮師修復的不僅僅是遺體，更是當事人在離世後最後的一份體面，一個家庭對於自己親人的想念。
鍾雨眉毛輕挑，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華清皎，最終視線落在她和江北身側的遺體。
似乎在詢問，爲什麼還沒有按照她的要求送過去。
“這個是方經理說一定要給你的。”
華清皎注意到鍾雨的眼神在身旁的遺體上，連忙解釋。
“行，將這具擡上去吧。”
鍾雨輕擡下顎，伸出手指着一旁空着的修復臺。
大概是注意到華清皎和江北的動作，鍾雨再次出聲，“你們工作很標準。”
雖然說誇讚，但這句話沒有情緒波動，就像在說今天的天氣一樣平常。
江北面帶微笑，“昨天忙了一天，也學習了。”
“嗯。”
鍾雨點點頭，不再與兩人溝通，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似乎是注意到兩人沒有走的舉動，鍾雨轉過頭，華清皎也並沒有從她的眼睛裏看出疑惑。
“你們不打算離開。”
“我們想着用不用把那個孩子。”華清皎指了指剛剛修復過的孩子，“再推回去。”
“不用，放那裏吧。”
這句話說完，鍾雨不再跟兩人交談，直接沉浸到遺體修復當中。
華清皎知道，她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給江北遞了個眼神，兩人很快走了出去。
再次通過停屍房時，裏面依舊是黑漆漆的，透過門口的玻璃，華清皎依稀可以看到房間中停放的幾具遺體。
但是遺體的長度跟昨天的並不一樣，就好像揠苗助長一樣，一夜之間都長高了。
華清皎皺眉想要推門進去查看。
“走啦。”
江北推開大門，招呼着華清皎離開。
華清皎還有些猶豫，想要進入停屍房，但是看到江北的表情時，她妥協應聲。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