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農門惡女要當家 >第2章 扭送去衙門
    “我的天呀,田大爺……”

    崔媽媽見了地上那一攤血跡,人就是一個趔趄。

    跟在她身後的一個打手小心翼翼上前探了他的鼻息。

    “崔媽媽,田大爺他……好像,沒氣了!”

    “啊……”

    “天哪!”

    外圍的看客,再次驚呼出聲。

    幾個陪酒的花娘更是嚇的直往恩客懷裏鑽。

    “田大爺,您這是怎麼啦?”

    崔媽媽帶着哭腔,“來時還好好的,這纔不到半個時辰,怎麼就……”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

    這個男人死在這裏,天香樓以後就是出過人命的地方。

    以後哪個恩客敢上門,今後的生意可怎麼做呦!

    “等等,”她忽然又想起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瓊花閣裏那個小賤蹄子呢?”

    恩客都從樓上掉了下來,她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

    該不會,人就是她從樓上推下來的吧?

    不可能!

    崔媽媽急忙否定自己。

    那個丫頭才十幾歲,田大爺身材又肥又壯,怎麼可能是她。

    “我在這裏,”二樓欄杆缺口處,露出一個人影,“人是我推下來的!”

    衆人不由擡頭往樓上看去。

    人羣中的黑衣人也跟着擡頭。

    瘦弱纖細的身影站在那裏,額頭滲血,衣衫襤褸。

    隨着她漸漸走下樓,大家更是發現她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嘶……”人羣中,不少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看她的樣子,無論是新客還是熟客都能猜到她剛剛遭遇了什麼。

    雖說這裏是花樓,有特殊癖好的人也不在少數,但是能把人弄成這副不能看的樣子,也實在微乎其微了。

    明明是受了虐待的一副破碎、悽慘的模樣,可偏偏她的眼神淡漠,還帶着一種鄙視衆生的冷傲。

    黑衣人胸口一震。

    那眼神……那麼熟悉。

    許多年前,也曾有一個人有那樣的目光,淡漠、冷傲、鄙視衆生,卻只對着一個人纔會發光。

    一想到這個,他心中就充滿痛苦。

    舒顏一路順着樓梯走下來,圍在旁邊的看客不由後退一些給她讓出路來。

    大家既害怕她,又是無限唏噓。

    崔媽媽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身狼狽的舒顏。

    良久才結結巴巴問道,“你,你……你剛剛說什麼?”

    斜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男人,舒顏坦然的站在崔媽媽面前,“人是我推下來的!”

    崔媽媽腿一軟,接着就是重重一巴掌扇到她臉上。

    “你好大的膽子,敢把客人從樓上推下來。”

    “他活,或者我活,總要選一個。”

    舒顏毫不在意擦去脣角的血水,冷眼看着崔媽媽。

    “如果今天是我從樓上掉下來,不知道崔媽媽會不會爲我打那個男人一巴掌呢?”

    “你胡說八道什麼,客人打你,你就該受着,你別忘了,你是你那個爛賭的爹賣給我的,你的命是我的!”

    崔媽媽這樣嘴上說着,可是心裏發虛。

    本來,還沒有經過調教的花娘不應該去瓊花閣點燈。

    可是架不住這位田大爺出的銀子夠多。

    五百兩銀子買一個農家女的初夜,天香樓資質不錯的花娘,都少有這個價格。

    於是愛財心切的崔媽媽,硬是把纔買幾日的舒丫頭捯飭乾淨給送進了瓊花閣。

    但是,她萬萬買想到,原來這田大爺這麼急三火四的,竟然是有這種愛好。

    瞧他把舒顏打的這一身傷,她自己都忍不住渾身發麻。

    所以,這位田大爺之所以願意出這麼多錢,大概就是要買下這丫頭這條命的意思吧!

    就在崔媽媽悔不當初的時候,外面走進幾個衙役。

    “讓開,讓開……縣衙辦案。”

    衆人立刻閃開一條路。

    其中一個衙役來到胖男人身邊,探了他的頸動脈和鼻息,然後回頭道,“頭,沒氣了!”

    陳捕頭看向崔媽媽,“在場的人,可有誰和死者發生過沖突?”

    環視周圍一圈,他已經做好了挨個盤查的準備了。

    不想,沒用崔媽媽回話,舒顏冷漠的開口,“人是我推下來的,不必再問了!”

    陳捕頭這才注意到背對自己的舒顏,見她鼻青臉腫的悽慘模樣,便大致知道了爲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既然承認是你做的,那便跟我們走吧!”

    雖然對這個小姑娘於心不忍,不過,殺人就是殺人了,她要接受律法的制裁。

    “你們幾個,把屍體擡走,剩下的,給她上鎖押走……”

    這大概是衙役們外出辦案最快的一次,進門不到一炷香,就帶着死者和嫌犯一起離開了。

    跟着衙役一起離開的,還有天香樓的所有客人。

    “張大爺,您這就要走嗎?”

    “李大爺……”

    崔媽媽和幾個花娘苦苦挽留,奈何大家都是毫不留戀的甩袖而去。

    天香樓死了人,尤其,還是花娘對客人動的手,誰還能在此時飲酒作樂?

    黑衣人跟着人羣走出天香樓,藉着黑夜的掩護一路尾隨在衙役的後面。

    夜色漆黑如墨,只有衙役打的幾盞燈籠發出幽幽的光亮。

    前面的人擡屍體,後面的人押人犯,襯上這幽幽的光芒,氣氛詭異的很。

    忽然,一道冷風吹來,掀動蓋屍體的白布,擡擔架的衙役不由打了個冷顫。

    舒顏倒是十分喜愛悠悠的涼意,並在風中深深的呼吸了一大口。

    這醉人的清風,已經十六年沒有吹過,真是想念的很。

    十六年前,在她還是寧國的鎮北將軍時,練兵打仗之餘,她最愛的就是在邊陲的山野間縱馬馳騁,吹吹風,飽覽她爲孟弘守護的這片壯闊山河的美景。

    孟弘……

    少年相識相伴,她隱藏自己的女兒身,幫助他一路從皇子到太子再到登基爲帝。

    她爲他陣前殺敵,守疆衛國,他卻以莫須有的罪名輕易收走了她的性命。

    “奉皇上旨意,鎮北將軍舒顏通敵叛國,證據確鑿,罪不容赦,賜毒酒一杯。”

    傳旨人是頭戴黑色面具的黑鱗衛,只聽命於皇帝,執行密令。

    那尖利陰柔的嗓音戳進她的耳膜,震驚,憤怒,她不敢置信,瞪大眼睛怔在那裏。

    她還未來得及爭辯,她的部下就紛紛跳出來拔劍對峙,鎮北將軍,手下精兵良將無數,一聲呼和,便可帶兵殺回京城。

    那黑鱗衛卻不慌不忙,胸有成竹。

    “將軍,皇上的意思是爲了您和舒家的體面,請不要讓咱們爲難,否則您母親舒夫人的性命……”

    他竟然用母親威脅她,他明知道她最在乎她的母親。

    舒顏心口一陣緊縮,心臟彷彿被人捏住。

    孟弘,他竟如此絕情絕義!逼得她別無選擇!

    “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笑聲蒼涼又悽愴,讓聽聞之人不由一慟。

    很快,帳中就燃起沖天火焰,爲了不暴露女兒身,給舒家增添更多的罪名,她選擇了自焚。

    大火熊熊燃燒,燒掉了她的忠心,燒掉了十多年的情誼,卻燒不掉她的冤屈和仇恨。

    老天有眼,如今她借用舒丫頭的身體重生過來,待她替舒丫頭把該討的都討回來,她定要去問問孟弘,她是如何通敵叛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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