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桌上擺着動也沒動的粥,微微蹙眉,守在旁邊的丫頭給她一個無奈的眼神。
“夫人,您又沒喫東西?”她來到牀邊。
“林媽,我沒什麼胃口,”陳夫人勉強打起精神,“說說你的收穫吧。”
提起這個,林媽的心就是一沉。
“我去了三家藥材鋪……”
“其中一家藥材鋪的掌櫃拿着藥方和藥包比對半天也沒發現異常,另兩家發現藥方和藥材有出入。”
“發現異常的兩家,其中一家是仔細辨別了許久才發現差別,而最後一家是一眼就瞧出裏面的藥材的不同。”
“後來,我又找到了給您看病的那位老大夫……”
林媽把張姍的那方手帕拿出來,又把三包藥材放在陳夫人面前。
“咱們從北郡帶來的藥材裏面,人蔘的確不是人蔘,而是與人蔘極爲相像的商陸!”
“商陸?”
“是,商陸!”林媽重重的點點頭。
她重複着老大夫的話,“商陸與人蔘相像,咱們藥材裏面的商陸則是做的極爲相像,不是極爲熟悉藥材的人,根本辨別不出二者之間的區別。”
“這兩者,藥性有何區別?”
陳夫人微微闔上眼睛,掩飾眸中的複雜神色。
“一個增補進益,一個……瀉下利水……”說到這些,林媽心痛如絞。
陳夫人有些疲憊,“想不到我一個將死之人,竟然還有人如此惦記。”
“夫人,您的藥一直是我親自去抓藥和保管,絕對沒有假手於別人,所以能調換藥材的時機,便不是負責煎藥的春桃,而是妙春堂。”
“可是夫人,我不明白,咱們陳家跟妙春堂無冤無仇,他們爲什麼要偷偷換掉您的藥材?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呢?”
“等回了北郡,這事我一定稟報就郡守,這事一定要查到底。”
“算了,”陳夫人悠悠嘆一口氣,毫無鬥志的靠在牀上,“……這軀殼擋了某些人的路,隨便誰,想踢開便踢開罷!”
“夫人,這怎麼行,您不能失了鬥志啊,不能叫這些背地使陰招的小人得逞。”
林媽苦口婆心,“郡守對您那麼好,您就算不爲自己想,也爲郡守想想……他那麼愛您,您捨得讓他傷心嗎?”
聽林媽提起丈夫,陳夫人眼神只亮了一瞬便又立即又滅下去。
“林媽,早傷心和晚傷心,都是要傷心的。”
“我這樣苟延殘喘的活着,對他來說反而是拖累,讓他趁早解脫,豈不是更好?”
“夫人……”
林媽還想勸她,陳夫人卻疲累的閉上眼睛,“我累了,讓我休息會吧!”
林媽無奈,只能先照顧她休息。
等牀上人睡熟,她蒼老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愁容。
老爺過世前,把小姐託付給她照顧,可是,眼看着小姐生機凋零,她沒了任何辦法。
她擔憂的看着牀上人。
就聽陳夫人囈語着,“舒將軍,你派人來接引靈玉了嗎?我遇到一個車女子跟你很像!”
林媽渾身劇震。
“小姐,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您還沒忘記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