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這通明的燈火,越發襯托天香樓的寂寥。
天香樓從客人鼎沸到空無一人的境地,也只用了短短几天時間而已。
若是說前幾天是因爲花娘推人下樓而生意慘淡,那麼今天就絕對是因爲縣衙的那一場案子了。
不少花娘懶洋洋的閒在大廳裏。
崔媽媽瘸着腿在樓裏走動,心中悔恨不已。
早知如此,她就任那個舒丫頭搶了賣身契好了,頂多是八十兩銀子,她天香樓有什麼賠不起的。
現在好了,和那個舒劉氏聯手去縣衙告了舒丫頭呢,她手裏的錢反而來路明瞭了,她天香樓卻不清白了。
天香樓出了細作,而且這人過去還是常客。
更重要的是,有縣衙的賞銀在那擺着,人人都盯着天香樓想找第二個細作,誰還敢輕易上門。
萬一被懷疑是細作,他們就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
想到這裏,她就恨不得生吞活剝舒家那兩夫妻。
好在,今晚手下去火燒舒家給她出氣,手下人怕被人發現,點了火就離開了,最好,那兩人就交代在大火裏纔好。
崔媽媽正想着,忽聽後院不知誰喊了一聲,“着火啦!”
她一個激靈,急忙瘸着腿往後院趕。
趕到後院,就見漫天的大火肆虐,大有蔓延到前廳的趨勢。
“這是怎麼回事?”她拉住一個忙着救火的廚子。
那廚子端着水盆哭喪着臉,“崔媽媽,許是火星子濺到桐油上去了。”
“桐油,什麼桐油?”
崔媽媽無力的後退幾步,“桐油!”
她是叫人去買桐油了,不過那是爲了對付舒家,不想到,舒家的火竟然燃到這裏。
“你們怎麼幹事的,幾罐桐油都看不好嗎?”
她憤怒的扯着廚子的衣領。
廚子欲哭無淚,“崔媽媽,這事我冤枉啊!我也不知道誰弄了這麼多桐油堆在廚房……”
崔媽媽腿一軟。
等一幫打手慌忙過來救火,崔媽媽一個耳刮子打到領頭人的臉上。
“你們這些廢物,讓你們去燒了舒家,你們把自己家也燒了是吧!”
這時,縣衙也聞知了火情,派了水龍隊來救火。
崔媽媽不敢再當着衆人的面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看着大半生心血被火舌瘋狂舔舐。
世上沒有後悔藥。
她再也不用煩惱沒有客人上門這種事了,因爲她馬上就沒有天香樓了……
一晚上目睹了兩場大火,舒顏的心情終於前所未有的舒暢。
這要感謝崔媽媽。
如果不是她派人去燒舒家,她也想不到這個法子來對付天香樓。
藉着燃起的火勢,她點燃了帶來的紙錢。
“舒丫頭,希望你喜歡我爲你做的!”
等到天香樓被滅了火,沒有戲可看,舒顏纔回了青雲客棧。
張姍已經等的着急了。
“姐姐,你說分頭行動,沒說是這樣晚呀,我看外面亂哄哄的,你沒事吧?”
舒顏安慰她,“就是路上遇到了有趣的,所以才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