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是背後來了撐腰的。
只是,她不確定,是每次縣令審案他都在,還是單單隻要有她的案子纔出現。
他仍然疑心自己是田永那傢伙的同夥?
不過,不論是哪一種,舒顏都不在意。
救出薛巧雲,她就要動身去京城了,他自然也毋需再過多關注她。
反而,現在有這位大人坐鎮,對她營救薛巧雲更有利。
因爲她明顯感到縣令大人對她的那幾分不耐,在那位大人到了之後便收斂了起來。
有他在,縣令會力求公正客觀清明,如此才能不在上司面前丟面子。
此刻,聽了縣令的話,堂外有錢大夫藥方的人,紛紛把藥方交給衙役。
舒顏也把自己那份藥方交了出來。
衙役把藥方一一收集了之後,交到縣令手裏。
縣令只簡單翻看了一下,又交到陳捕頭手上。
“陳捕頭,你來看看……”
陳捕頭常年在外辦案,對於藥材方面多少有些瞭解。
“大人,”他把藥方都看了一遍,“這些方子我看平常的很。”
“偶有一兩張用藥分量多了些,也許是錢大夫醫術不精所致,這並不能證明他就是靠此來坑病患錢財。”
聽了陳捕頭的結論,錢大夫心中一定。
“大人明察,醫學一途博大精深,草民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承認自己醫術不高明,可比落下坑人錢財的名聲好。
大不了,不在青雲縣行醫就是了。
他最爲慶幸的,就是今天來看診的窮人多富人少。
知道那些家貧之人沒有多少油水可撈,他開的方子也算良心。
如果是那些有錢人,他一定會想盡辦法,一邊給他們用好藥,一邊還拖延他們的病情。
“陳捕頭,我覺得錢大夫的醫術精與不精,完全取決於病人的家境如何,他最擅長看人下菜碟。”
舒顏接過他手裏認爲可能是醫術不精的兩張方子,一張是錢大夫開給她的,另一張……
她只看了一眼,就來到那個拄着柺杖的人面前。
“瞧你穿着,家境一定頗爲殷實。”
那拄柺棍的人穿着比周圍人都鮮亮些。
他是人羣中最信服錢大夫的,所以對無理取鬧的舒顏十分排斥。
“你剛剛說半年前摔斷了腿,現在被錢大夫治好了?”
“是的,沒錯。”
“那我問你,你的腿是如何傷的?”
那人見周圍人都看着自己,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我是被鄰家的惡狗給追攆摔倒,所以才……”
“呵呵……”
舒顏不聽他說完,就先冷笑出聲。
“傷筋動骨一百天的道理,你可曾聽說過?”
“聽過,那又如何?”那人對舒顏的冷笑時十分不服氣。
“普通的摔倒而已,又不是從高處跌落。”
“你將養了六個月,卻纔堪堪好轉,你覺得這是正常?”
“什,什麼?”那人還是有些懵懂。
“你摔的是腿,不是腦子吧?”舒顏冷冷盯着他。
“瞧你二十出頭正值年輕力壯的時候,摔斷腿半年沒恢復,還要對大夫千恩萬謝?”
“也不知這半年,你統共給了錢大夫多少診費,又在藥上花了多少錢?”
那人白了臉色,滿眼不可置信。
這時人羣中的王屠戶站了出來。
他擼起自己的褲管,露出紅腫不堪的雙腿。
“大人,舒姑娘說的不錯……”
剛剛當着衆人叫了舒顏神醫,被舒顏警告了一番,他老老實實叫舒姑娘。
“我只是普通的腿疾,吃了錢大夫開的藥,腿疾越發厲害,整個腿又腫又痛……”
“要不是舒姑娘幫我,我還不知道要忍受這樣的痛苦到什麼時候!”
有了剛剛衙門口的震撼,現在再加上拄拐人的事例,那些還支持錢大夫的人,這會默默閉上了嘴。
見此景,錢大夫心涼了半截。
縣令現在還什麼都沒判,這個舒丫頭已經把自己扒了個底掉。
這還是不是最差的結果,他心中祈禱,李琴兒,你可千萬別被帶來啊!
不過,此刻他祈禱的再是誠心,衙役還是來報,“大人,李琴兒已經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