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薛巧雲已經休了張元,在名義上已經和他沒有了關係,乍然聽到他自盡的消息,薛巧雲還是眼前一黑。
終究是十多年的夫妻情分。
哪怕張元對她一直是假意,可她付出的卻是真心。
她恨他,怨他,但是沒想過讓他死。
等薛巧雲在女兒的安慰下慢慢緩過神來,母女倆緊緊抱在一起。
薛姍一向比自己的母親堅強。
從她決定和張元斷絕關係的那一刻,她就不對那個爹抱有任何希望和感情。
她陪着母親一起流下的眼淚,並不是爲了張元,而是爲她的母親。
等薛巧雲平復心情,阿福便提醒她。
“那兩人怕是沒那麼輕鬆從牢裏出來,該把張志送走。”
薛巧雲點點頭。
當時答應李琴兒,是以爲他們很快能從縣衙回來,不想兩人被下了大牢。
她自己體弱,沒法去李家村,就讓阿福趕着馬車和薛姍一起把張志送回去。
這種時候,他們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都沒有理由再繼續照顧張志。
三人到李家村的時候,李琴兒和李全有私情、合謀騙張元玩仙人跳的事情,早已經在李家村傳遍了。
這種混亂的關係,爲封閉的小山村所不恥。
李琴兒的父母其實一直知道內情,但是因爲女兒頻頻往家裏送錢,他們從來沒說過什麼。
如今見兩人事情敗露遭人唾棄,兩位老人只能也裝着是被矇在鼓裏。
當他們看到被薛姍送回來的張志後,二話沒說,一把推出了張志然後關上了大門。
“這孩子是李全家的種,你們去找李全吧,我們是不會要的。”
張志還沒從張元帶來的創傷中走出來,脖子受傷的他說話困難,看着昔日對自己噓寒問暖的外公外婆如此,他一個勁的流眼淚。
見此情況,阿福也很是無奈,只好又輾轉着打聽到了李全的鐵匠鋪子。
但是,李全父母早亡,又沒有兄弟姐妹,兩個叔伯更是不願意照顧這個孩子。
雖說李全、李琴兒也不是被判了死刑,頂多照顧這個孩子三年就是了。
但是他們都知道,誰養了這個孩子,以後出去就要被人戳脊梁骨。
他的爹媽做下那等齷齪事,還把一個男人逼的撞牆自盡,這事說出去都丟臉。
見此情景,薛姍無奈的看了阿福一眼。
“行了,你們就拉扯了!”
薛姍開口道,“怪不得你們家的人能做出這樣的人,原來從根上就是這麼絕情的人。”
“你這個小丫頭,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李全的兩個叔伯不願意了,瞪着薛姍,一臉的不高興。
阿福攔在薛姍面前,怕這些蠻橫的村人動手。
薛姍道,“你們不養的話,那就我們家來養,等將來這孩子有出息了,你們誰也別想沾他的光!”
說完,她拉着張志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李家村。
氣呼呼的往馬車上走,阿福跟在後面道。
“小小姐,你怎麼把他帶回來了,他好歹和那兩個人沾親帶故的,帶回咱們那這算怎麼回事啊?”
“阿福叔,算了,他也夠可憐了。”
薛姍忍住要掉下的眼淚,父親把所有的疼愛都給了他,可是他竟然不是父親的孩子,這多諷刺。
但是,母親說的,稚子無辜,
張志就生在那樣的環境,有李琴兒和李全那樣的人教導他,他什麼也不知道。
馬車上,薛姍看着張志。
“你以後,還是住在薛家,不過我警告你,不能再像以前那麼欺負我了!”
張志默默沒有說話,但是自從回到薛家,他就一直緊緊跟着薛姍。
阿福把李家村的情況跟薛巧雲一一說了,薛巧雲也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
“不過……張志的親屬不收養他的話,他的確是無處可去了。”
“小姐,他們一家子把咱們薛家害成這個樣子,他們是咱們的仇人,咱們怎麼能給仇人養孩子呢?”
阿福提議道,“不如把他送到縣衙,讓縣衙的人出面把他送回李家村就好了!”
薛巧雲沉吟了片刻,又看看張志跟在薛姍身後小心翼翼的樣子。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
在這件事裏,張志何嘗不是一個受害者?
“算了,阿福。”
她搖搖頭。
“只是多一個人多一副碗筷的事,等那兩個人出來了,讓他們立刻把人帶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