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舒顏耳目聰靈,一下子就聽到了“桃園村”三個字。
好奇的向窗外打量,就發現向別人兜售田地的人,她認識。
如果這時候陳二向外看一眼的話,就會發現,不是別人,正是四天前在巷子裏毆打舒家父子的那幫乞丐。
舒顏又看向他們手裏的地契,既然他們說是桃園村的話,那麼極有可能就是他們舒家的地。
四天前,舒有德爲了保住自己和兒子,只能再次出賣舒丫頭。
他讓乞丐們去找舒丫頭要錢,甚至還告訴他們舒顏就住在青雲客棧。
但是,當乞丐們找到青雲客棧,掌櫃的卻說人早已經退房離開了。
起初,舒有德以爲又是客棧在維護舒丫頭,畢竟臉官府都站在她那邊。
不過,於是乞丐們兵分兩路,一路在在青雲客棧繼續蹲守,另一半在街上尋找舒丫頭蹤跡。
但是三天過去了,乞丐們既沒有在青雲客棧蹲守到舒丫頭,也沒有街上發現她的蹤跡,這人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當然,這期間也不是沒有人路過薛家藥材鋪。
但是當大家看到排着的長長隊伍,又聽見裏面的吵架聲時,連觀望一下的興趣都沒有。
他們對其他事沒有興趣還有重要的一點,是因爲他們一天比一天餓。
一直要不到飯,飢腸轆轆的乞丐們沒法專心幹活。
他們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他們餓,迫不及待要喫飯。
直到第四天,最小最靈活的那個乞丐猜測。
“頭兒,有沒有可能,舒丫頭拿着賞錢早離開了青雲縣?”
“我看有可能,誰攤上這麼個爹,也會快跑的,更何況人家有錢了!”
“頭兒,咱們不能再在這裏呆下去了……”
有的乞丐餓的沒力氣,直接靠牆根坐着。
“是啊,再要不到飯,我們就都要餓死了!”
一看這種情況,乞丐頭子憤恨的盯着被捆在牆角的舒家父子。
實在忍不住,他上前沒頭沒腦的踢了兩人幾腳出氣。
舒有德和舒承祖無力的坐在地上,任由拳腳落下來。
何止乞丐們被餓了三天,他們父子也是什麼東西都沒喫。
舒有德虛弱的躺在地上,他看着比自己好不到哪去的兒子,心裏就是一陣迷茫。
他一直把翻身的希望放在舒丫頭身上,如今不知她的蹤跡,他暗恨自己那日行動過於魯莽了。
如果他不去青雲客棧鬧事,她現在是不是還好好的在裏面,這樣他們父子就能從乞丐手裏解脫。
可是現在,那丫頭蹤跡全無,他們父子該怎麼辦啊?
就在乞丐頭子踢了舒有德感覺不出氣,又轉向舒承祖的時候,舒有德急忙阻止他。
“別再打我兒子了,雖然你們找不到那個丫頭賠你們錢,但是我還有地,還有地……”他喃喃的重複道。
“我把地賠給你們,求你們放了我們父子。”
“地?”乞丐們面面相覷,他們都是不會種地的,要地做什麼?
但是,一個乞丐忽然道。
“頭兒,咱們雖然不會種地,但是可以把地賣了換錢啊,這樣咱們就有錢喫飯,然後帶着錢去別的縣討飯……”
“你說的不錯,”乞丐頭子點點頭,朝舒有德伸出手,“拿出來吧,把地契拿出來。”
舒承祖看着父親,虛弱的聲音道,“爹,你要把地契給出去,咱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眼見乞丐們的拳腳又要向兒子落去,舒有德急忙摘下自己的腰帶,然後從裏面的夾層拿出地契。
“這老頭,還挺會藏東西的……”一個乞丐一把奪過地契遞到自己頭兒手裏。
他們早在他身上翻了一遍,獨獨沒想到腰帶還有夾層。
“爹……”看着父親真的把田地的地契交了出去,舒承祖有些絕望。
他不在乎捱揍,他捱揍已經挨習慣了,他不信這些乞丐能打死他。
但是舒有德卻不敢冒這個險。
他在世上,就剩這麼一親人,這是他親兒子,他不能叫他有事。
再說,房子燒了,他們父子也不會種地,留着地還有什麼用呢?
反正他這次出來,也沒打算再回去。
雖然他沒料到會失了舒丫頭的蹤跡,這樣以後是真的沒法再肖想她手裏的錢財了。
拿到地契的乞丐頭子,挑了幾個機靈的跟着他一起去街上兜售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