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身後的小乞丐,則是得意洋洋一手提着烤鵝、一手提着包子。
雖然地契最後毫無意外的賣了一百兩銀子,但是經過討價還價,他們不僅要下了那人手裏的烤鵝,還讓他又買了幾籠包子。
要知道,烤鵝和包子也值上幾兩銀子,他們自覺這是佔了那人大便宜。
聞着香噴噴的烤鵝,留在巷子看守舒家父子的兩個乞丐流出了口水。
大家一股腦的圍了上來。
但是沒有頭兒的允許,誰也沒有着急去喫烤鵝。
乞丐頭子給了看守的乞丐一個眼神,那人上前給舒家父子解開繩子。
“我們做乞丐的,也說話算話,地賣出去了,錢我們也到手,咱們以後大路朝天各走各的……”
說完,他還善心的扔了兩個包子給舒家父子。
舒承祖接了包子,遞給身後的老父親,然後他艱難的扶着牆起身,活動麻木的手腳。
舒有德狼吞虎嚥喫下一個包子,看着手裏的另一個,強烈的飢餓讓他想繼續喫下去。
但他艱難的忍住,他還要靠兒子揹他離開,他不能沒有力氣。
他們在這條巷子被困的太久。
臨走前,舒承祖不甘心的問了一句,“敢問各位,我們的地賣了多少銀錢?”
“地都賠給我們了,管賣了多少錢做什麼?難道還想分錢?”
“不,不,就是……怎麼也曾經是我們的地,想知道賣了多少錢而已,各位兄弟不方便說就算了。”
“行了,我就好心的告訴你吧,你們那塊破地,我們賣了一百兩銀子!”一個乞丐道。
“什麼,一百兩?”舒家兩父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怎麼,是不是有些不敢相信?”
乞丐頭子得意的道,“你們那麼塊破地,我們都能賣上這麼高的價格,是不是很有本事?”
“不止呢頭兒,咱們還白得了這隻烤鵝還有那麼多包子!”
一羣乞丐就這鵝肉喫着包子,開心的不得了。
“你們說我們家的地是破地?你們這羣傻子,那是塊風水寶地!”
舒承祖終於忍不住了。
他本來就不高興父親把地賠給他們,雖然他們父子不種地,但那可是塊好地。
“什麼風水寶地,買地的人說你們桃園村荒山野嶺又偏僻,你們的地根本不值錢。”
“你是不是看着我們把地賣出錢來了,所以心裏不平衡?”
“荒山野嶺?”舒承祖冷笑,“桃園村,‘桃園’、‘桃源’你不懂什麼意思嗎?”
“我們村子背山面河風景秀麗,正是因爲如此所以才取‘桃園’這個名字的。”
“而我們家的地就在河邊不遠,取水灌溉方便,另一旁就是官道……”
“這樣的地,只賣了一百兩?簡直離譜,而且是離了大譜!”
“你說的……都是真……的?”乞丐頭子手裏的大鵝腿瞬間沒了滋味。
“我拜託你們,”舒承祖無奈的道,“賣地前,你們最起碼先去地裏瞧一眼再說。”
“你們把地賣給誰了?還不趕快把地契追回來?!”舒有德提醒他們。
他雖然有點心痛自己的地賤價賣了,但是想想賣多賣少錢都到不了自己手裏,他又難免幸災樂禍。
乞丐頭子如夢初醒,立刻和乞丐們去烤鵝館找那個買地人。
一邊去追,一邊他還不斷安慰自己。
他們拿了那人的烤鵝,那人沒法向自己老孃交代,肯定重新回去買烤鵝。
這會,他應該沒走遠……
但是,事與願違。
烤鵝館的老闆根本不記得有這樣一個人,他們找遍附近幾條街,也再沒找到那道瘦小的身影。
而他們不知道,被一直在尋找的人此刻正在牆頭上看着他們。
“他”一把扯掉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清秀的面容。
舒顏沒想到,纔剛學的易容術這麼快就有了用武之地。
看着街上那些被自己耍的團團轉的乞丐,她脣角一挑。
“頭,不如咱們去桃園村守株待兔,肯定能找到地的買主。”
“就你聰明,他騙了咱們,還會那麼明目張膽的出來嗎?”
“就算他出現,咱們又能把他怎麼樣呢?銀貨兩訖,地契已經在他手裏……”
乞丐頭子越說越氣憤,他從沒栽過這麼大的跟頭。
在最重要的是,他們在青雲鎮已經討不到飯,再耽誤下去,大家都要餓死。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回去收拾東西,走!”
青雲縣,我再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