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馬毛,在陽光下散發着柔和的光輝。
它隨着車隊而來,有專人照顧它。
馬車停下來之後,馬伕就帶着它來到樹蔭底下乘涼和喂草料。
不知怎的,這白馬上等的草料不喫,非要去另一棵樹下和一匹無名灰馬搶青草喫。
灰馬不喜白馬來搶佔自己的口糧,於是一個後踢,就把白馬踢了出去。
齊明禮看着雪白的馬腹上那兩個深深的蹄印,心疼的不得了。
這是他最心愛的白馬明月,他把它當寶,怎麼能容忍別的馬踢到它。
他惡狠狠的看着灰馬,“給我宰了這灰馬,我要喫馬肉!”
一幫忠心的手下立刻一擁而上,果真把灰馬圍了起來想要制服它。
灰馬感受到危機,不停的刨蹄、打響鼻,試圖用聲音驅散這些圍過來的人。
這時,冷冷的背後自他們背後響起,“想要動馬,你們不應該先問問主人的意思麼?”
大夥回頭看去,就見剛剛把茶碗扔進柱子的人,緩緩從亭子裏走了出來。
“這……是你的馬?”吳伯愣住了。
“是我的馬。”舒顏上前摸着馬頭安撫它。
原本暴躁不安的灰馬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隨即,舒顏解開繮繩,牽着馬就往外走。
“你別走,”齊明禮喊住她,“你的馬踢了我的明月,你就想無事發生的離開嗎?”
“你知不知我的明月價值幾何?”
“我不知道你的馬價值幾何,”舒顏對齊明禮道,“但是我告訴你我的馬價值幾何。”
“我的馬,價值一百五十兩銀子,是我在車馬行精心挑選的。”
“才一百五十兩而已,我給你二百兩,你的馬我買下了!”
他咆哮道,“這種下等馬竟然踢傷我的明月,我要讓它付出代價!”
“我不賣!”
舒顏的臉越發冷了,她掃了一眼那些蠢蠢欲動想要再圍住灰馬的隨從。
“這位公子,我告訴你我馬匹的價值,是要告訴你,無論你這馬花了何等的重金買下,它都不值那些錢。”
“能被我花一百五十兩買的馬踢傷,你的馬花那麼多錢是用來做什麼呢,好看?”
“呵呵,倒是真好看,被別的馬踢傷而且只會鳴叫不會還擊!”
他心裏覺得這個少年說的對,可是又知道明月是公子的逆鱗,她這麼說,公子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果然,聽到明月一直被眼前人侮辱,齊明禮忘記她身上有功夫這件事,當即搶過馬伕手裏的鞭子便朝舒顏甩了過去。
馬鞭凌厲,舒顏卻沒有閃躲,因爲她閃開的話就是灰馬要挨這一鞭子。
她不躲,而是快速的衝上前去。
握住鞭子的中段輕輕一用力,鞭子就從齊明禮手中脫了手。
“公子!”
眼見自家主子落了下風,衆人急忙把舒顏圍了起來。
舒顏卻是不怕他們,鞭子在手,她揮舞的比齊明禮還響亮。
“啪啪”幾聲響,有幾個人身上、胳膊上已經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她擡起鞭子看了看,“上好的牛皮鞭,我正好缺一條好鞭子,不用來鞭馬,打人卻是正好!”
把鞭子放在手裏抻了抻,那些捱過鞭子的人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但是,他們又都是主子的隨從,如果一會鞭子再甩過來的話,他們還是不能躲。
舒顏不看他們,而是望向被他們擋在身後的齊明禮。
“我說你這位從京城來的貴公子,該說你太愛馬了,還是太缺乏對馬的敬畏了?”
“不用說,你不懂馬,如果懂馬的人,怎麼會把自家的馬養廢,而大言不慚要喫別人的馬?”
“你這樣的人如果去了戰場,是不可能有馬做你的夥伴的!”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家公子身份尊貴,怎麼可能上戰場那種地方。”吳伯開口道。
“呵,”舒顏冷笑,“一個世家貴族的確不必上戰場錚錚鐵血……”
“公子您只需在後方隨便撒銀子把人當狗玩,花重金養着一無是處的馬做一無是處的人即可!”
說完,她把馬鞭甩開,然後趁着大家後退的功夫,騎上灰馬揚長而去。
渾然不管身後的齊明禮,已經被她連珠炮的似的諷刺氣的七竅生煙。
灰馬奔出去很遠,舒顏還聽到後面充滿怒氣的聲音。
“你給我等着,再讓我碰見你,我一定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