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爲,故作這麼一場悲苦的畫面,就會讓人消除對她的懷疑嗎?
不,這纔是剛開始而已。
林媽一語道破,“文媽,你是表小姐的奶孃,有沒有可能你是在替表小姐頂罪呢?”
“不,不,絕不是這樣。”
文媽瘋狂的搖頭,“大人,是我……一切都是我……”
“跟小姐無關的,您千萬不要誤會她。”
“我一時迷了心竅,犯下不可饒恕的大罪,大人,您殺了我吧,讓我以死對夫人謝罪!”
陳鴻沒有說話,而是看向秦捕頭。
一早從林媽手裏拿走那個藥包的秦捕頭,此時正在認真辨別裏面的藥。
而林媽則是趁機附在文媽耳邊,“你們主僕害的我們夫人這麼慘,你想死掉可沒那麼容易?”
“不如你先等等,好戲在後面,看完戲再決定死不死……”
聽着林媽話裏有話,文媽驚詫的瞪大眼睛。
也就在此時,秦捕頭終於說話了,“大人,經我的堅定,這些似乎不是毒藥。”
“不是毒藥?”陳鴻蹙眉,“不是毒藥,又是什麼?”
聽了這話,孫雪玉心中就是一喜。
果然那賣藥人沒騙她,普通人根本鑑不出那是毒藥。
既然他們認不出那藥,她想脫身就更容易了。
“是的大人,的確不是毒藥。”秦捕頭點點頭,“似乎……”
他欲言又止。
“你直說就是!”陳鴻道。
秦捕頭沾了紙包裏面一點藥粉,放在鼻下聞了聞,然後鄭重的放到口中。
“秦捕頭,不可!”
陳鴻想喝止他已經來不及了,秦捕頭已經把那毒藥嘗進了嘴裏。
“快,去叫大夫……”他慌張的吩咐旁邊的衙役。
秦捕頭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他沒護住妻子,可不能再叫他出意外。
不想,秦捕頭卻是擺擺手。
“大人,不需要叫什麼大夫……”
“我猜的沒錯,這真的不是毒藥,而是珍珠粉。”
“珍珠粉?!”陳鴻愣住了。
堂下一站一跪的孫雪玉和文媽也愣住了,兩人不由自主互相看了一眼。
她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而文媽則以爲是那個賣藥的江湖術士騙了小姐。
“珍珠粉……”
陳鴻只覺今日是掉進迷霧中,到底是誰要害他的妻子?
案子又陷入僵局,他再次看向林媽。
“林媽,你就不要賣關子了,到底是誰在暗害夫人,痛痛快快把他說出來!”
只有如此,他纔好快快爲妻子除了後患。
林媽視線掠過阿壯、林文康、文媽、孫雪玉,最後落在被阿忠牽在手裏的另一根繩索上。
“不過,的確還有一人,奴婢還沒來得及爲家揭曉……”
林媽話音落下,阿忠扯開另一人的頭巾。
此時,堂上的所有人才注意到這另一人被繩索五花大綁的人。
這人,不僅在蒙着頭,還堵着嘴。
此時露出她的真容,文媽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大人,給夫人的下藥的,一共有三方……”
“妙春堂的掌櫃、表小姐房中的文媽……還有廚房的廚娘春葉……”
“春葉?!”陳鴻眯了眸子,眼中都是危險的光芒。
林媽看着孫雪玉,“表小姐,您是不是很驚訝林媽的藥粉爲什麼不是毒藥而變成了珍珠粉?”
“林媽,你不要污衊我,這是文媽做的,我什麼也不知道。”孫雪玉狡辯。
“文媽,那你呢?”
“這藥,明明是從你女兒手裏流轉到你手裏的,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嗎?”
“什麼女兒,你不要胡說,”文媽慌忙搖頭,“早些年我丈夫女兒都死在洪水裏,我沒有親人!”
一聽到此時親生母親還是不認她,被堵住嘴不能說話的春葉淚流滿面。
終究,她的母親只維護她的小姐,她這個女兒,始終是個無關緊要的。
所有的人都到場,林媽也終於不再賣關子。
“大人,夫人常年臥病在榻,都是這些人的‘功勞’……”
說起這些,林媽咬着牙,她也恨不得大人當場就處決了他們。
但是那之前,她要把他們做過的事全都揭露出來。
“從前,我也只是以爲是妙春堂的夥計有問題,所以一心尋找夥計出來對質,但是直到嚴書嚴公子告訴了我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