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藥包裏面捻出很少的藥粉,放在手指上仔細觀察,然後又捻了捻手指。
“大人,”他道,“珍珠粉隱隱散發金色光暈,的確是世間少有的珍品。”
聽到秦捕頭如此說,孫雪玉陡然泄氣。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在自作聰明。
兜兜轉轉,她把自己給兜了進去。
她當然想不到,這珍珠粉,是舒顏千方百計買來調配人皮面具要用的,自然是珍貴無比。
舒顏當初用珍珠粉換走毒藥,防的就是孫雪玉這招。
她能在一衆人的眼皮子底下做下毒的事,除了陳靈玉對她的絕對信任外,還有她縝密的心思。
爲了一舉將她揭穿,舒顏自然是格外用了些心思。
看着再無辯駁之言的孫雪玉,陳鴻臉色緊繃。
“你也反覆說了,靈玉待你如親妹妹,她把你照顧的無微不至,何以你竟然如此待她?”
“你是什麼樣的心腸,竟然能想到下毒這樣的爛招數!”
“何以……如此?”孫雪玉愣愣的看着堂上的陳鴻。
她反問他一句,“我這麼做是爲了誰,姐夫,你不知道嗎?”
一聽她這話,陳鴻忽然就想起那個曖昧的夜晚。
他頓時更加惱怒,整個人如點了火的炮仗,卻又不得不壓下去。
這些事,沒必要被外人知道。
“來啊,把人都給我押進大牢,擇日……再審!”
“大人,”秦捕頭看了看那一衆人,“是所有人嗎?”
“是,統統關進牢裏!”說罷,陳鴻站起身朝公堂外走去。
得知自己的妻子身子遲遲不好,竟是遭到毒害,他早已經坐不住。
此刻,他只想早早回去看看陳靈玉。
他的妻子受了太多苦,而這些苦,明明是可以避免的。
眼見衙役上來就要捉自己,孫雪玉哭喊道,“姐夫,你不能這麼對我!”
“你把我關起來,姐姐問起來,你該怎回答?”
她是表姐唯一的親人,她相信不管她做了什麼,表姐都會原諒她的。
而且,她有那麼多機會能殺了她,最後不也是沒有麼?
她何嘗不是在念着親情!
只是讓表姐在牀上多躺些時候而已,表姐纔不會怪自己。
陳鴻冷然無情。
“你放心,我會讓她忘記你這個狼心狗肺的人!”
孫雪玉圓睜着眼睛,“姐夫,你不可以這麼做,你不能這麼對我”。
被衙役越拉越遠,她的聲音依然執着。
“姐姐會來救我的,我是她唯一的親人,她一定會來救我的……”
“嚴……書……”
就在舒顏看着那個癲狂的女人被押走,旁邊傳來怯怯的聲音。
舒顏回頭看去,就見春葉正一臉不捨的看着自己。
“嚴書,我對不起你,讓你失望了!”
到此時,春葉還依然沒有認識到舒顏對她只是利用。
在她看來,嚴書只是怕兩人成不了親,才向林媽說出毒藥的事,而根本想不到她是謀劃已久。
此時的舒顏,依然維持着她癡情的身份。
“春葉姐,你在牢中好好的,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你別害怕,即使文媽和孫小姐捨棄你,我也永遠是你的後盾!”
“嚴書,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有了舒顏這句話,要去大牢的春葉緊張和害怕不見了,有的只是感動。
和小姐撕破臉把她供出來又如何?
她還有嚴書。
憑嚴書和北郡王的關係,過幾日一定會把自己從大牢弄出去的!
春葉就是抱着這樣的決心跟着衙役去了大牢。
這時,陳鴻已經上了陳良準備的快馬。
在他離開之際,他問林媽。
“你既然把這件事帶到官府來審,就是不想夫人知道,是嗎?”
林媽看看舒顏和阿忠兩人,點點頭,“是的,大人。”
“那麼……”陳鴻看向舒顏和阿忠。
舒顏反應最快,急忙點點頭,“大人,您放心吧,今日的事情我們絕不在夫人面前提半個字。”
陳靈玉因爲身體不好,幾乎不出梅院,身邊就那麼幾個親近的人。
就算外人想告訴她這個事,也要經過林媽的同意纔行。
所以,陳鴻擔心的是多餘的。
陳鴻眼神複雜的看了舒顏一眼,然後一夾馬腹,一路往郡守府疾馳。
看着郡守離開,如釋重負的林媽急忙向舒顏解釋。
“嚴公子,大人擔心夫人所以先回去了,你放心,他稍後一定會重謝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