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稍擡頭,看向孟臨的眼睛。
“北郡王,嚴書一介小小布衣,自小散漫慣了、自在慣了,所以……”
“嚴公子,你就別在這裏糊弄我們主子了!”
一旁飛雲直接開口道,“你今日拜託方坤來軍中做什麼,以爲郡王不知道嗎?”
“怎麼會,”舒顏搖搖頭,“如果郡王不知道的話,飛雲大人您又是怎麼去礦山找到我的呢?”
方坤雖然在路上向他們透露了她要離開北郡城的事情,但是並沒有說他們來營中是探望誰。
而飛雲能準確的找到礦山去,如果不是方坤昨夜告知消息,就是今日大營中有人在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無論哪一種,都不出乎她的意料。
“我知你拒絕我的招攬,是因爲嚴家……”
大概是靠着憑几坐的久了,孟臨手臂有一些僵硬。
他彎曲胳膊,以一個奇異的姿勢撫了一下胸口,然後用憑几整個支撐着他上半身。
“我聽說,你是嚴家分支,那麼想必嚴家因爲誰而沒落,你從頭到尾一直清清楚楚吧?”
舒顏不說話。
這下,兩個可能去掉一個,方坤肯定告訴了他們所有的事。
她也並不怪罪方坤,畢竟他的主子是護北將軍,是北郡王。
他們要是想知道什麼,方坤一定要一五一十告知纔對。
“現在,我要告訴你,嚴家走到今天這樣的境地,是本王根據事實依據來彈劾的他們。”
“如果你覺得他們有任何冤屈,歡迎你提供證據。”
“當然,如果你拿不出證明他們清白的證據,又不想他們在礦山喫苦遭罪,大可以來到本王身邊做謀士……”
“這樣你既有充足的權利去調查嚴家的事實真相、又可以在暗中照顧好你那幾個主家的親戚,你覺得怎麼樣?”
“我明明是用醫術救了您的命,按理說,您應該招攬我做您的貼身大夫,而不是讓我當什麼謀士?”
“做大夫,我覺得是大材小用,我覺得你完全可以當得起謀士一職!”
孟臨初來北郡,知心心腹不多,還要和這裏的官員各種斡旋,自覺身邊十分缺像嚴書這樣的人。
他本來是想收他在身邊做大夫的。
可是當那日看他一舉把孫雪玉等人送進大牢,直接用所有的證據讓他們無法脫身,他纔有了讓嚴書當謀士的想法。
醫術高明也就算了,做事也滴水不漏。
這樣的人不做謀士,可惜了!
孟臨有惜才的心,這才三番四次話裏話外都是想招攬他的意思。
之前被打岔和拒絕,他只覺莫名其妙,如今知道嚴書竟然是嚴家人,他就知道癥結在哪了。
這纔有了用嚴明盛父子三人來換她留下來的承諾。
不過,即使他讓步到如此,對方依然是一如既往不鬆口。
“郡王,說句實話……”
舒顏道,“我也是迫於親戚間的無奈,才答應出手幫一次忙,嚴家主家如何,對我其實沒有任何影響。”
這話,她說的是真話,也是十足的絕情話。
她不相信她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孟臨還會挽留她。
果然,聽了她這話,孟臨不再發聲。
反倒是一旁的飛雲終於忍耐不住,“嚴書,這人也太不識好歹了!”
“好賴不分,軟硬不喫,枉我們郡王剛剛還擔心你飛身去接落馬的你,你就是這樣回報郡王的嗎?”
“多謝飛雲大人提醒,”舒顏道,“你這一說,我該還這份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