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城防圖捲起來,可是卷軸上那大大的“城防”二字她瞧的分外清楚。
“郡守大人您知道什麼,我就知道什麼。”
甚至知道的,比他知道的更多。
早在郡守府的時候,她就發現陳鴻身邊除了有個陳良之外,還有一個十分不起眼的人。
這人不似陳良這般經常出現在陳鴻身邊,而是每隔三四日,就在府裏出現一次,而且每次都是來去匆匆。
因爲這人瘦弱、矮小十分不起眼,所以每每進出府中,完全不引人注意。
讓舒顏無意間注意到他的,是那場大雨的第二天。
彼時,郡守府處處積水。
二人伴在陳鴻身後一路從府中向外,走過一段未來得及鋪青磚的泥濘之路。
陳鴻、陳良踩過那段路之後,腳印清晰,唯獨那人的腳印又輕又淺,近乎沒有。
起初,舒顏以爲只是因爲這人瘦弱、矮小的緣故,可當她順着三人的腳往上看到衣襬之後,想法就改變了。
三人的衣襬,只有他的不曾濺上一滴泥水。
這是一個輕功極爲了得的人。
他身上的輕功功夫,比孟臨身邊的飛雪更勝一籌。
而陳鴻身邊有這樣一個人,如果不用來探聽消息的話,十分的說不過去。
所以,她確定陳鴻一定是知道了周國軍隊逼近之事。
聽了她的話,陳鴻先是凜然,然後又一陣釋然。
“看來,是我小看了你,你和北郡王關係那麼親近,知道的一定比我多。”
聽着二人你知道我不知道的話,只把一旁的陳良聽的一陣迷糊。
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識趣的默默退出房間。
從兩人打啞謎一般的對話中,他知道後面的事是自己不能聽的。
“關於周國的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陳鴻神色嚴肅起來。
“比大人早知道了一日而已。”
“你身邊那位輕功極好的手下,每隔四天回府一次,我記得我離開北郡王府的前一日,剛好見過他一次。”
“嚴公子心細如髮,在郡守府短短几日就發現了這麼多事情……”
真是想不到,這樣聰明的人,會在他府中做了半個月的下人。
如果不是因爲那場宴會上得知,她之前救了北郡王但是並不認識他,他肯定會把她當成奸細來處理。
此時,他還不知道舒顏已經成爲孟臨的謀士。
因爲舒顏和馮瑞處在孟臨的考驗階段,所以郡王府不曾宣揚。
“說吧,你深更半夜前來,到底是爲了何事?”陳鴻再喝一口茶。
“我來,是想向大人確認一件事……”
舒顏笑道,“不知道您上次說把被妙春堂給我的事情,還作數嗎?”
“你是回來要妙春堂的?”
“是。”
“您也知道我家本是做藥材生意的,沒有什麼時候,比此時更能讓我賺個盆滿鉢滿的。”
“你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盤。”陳鴻手指敲着桌子。
人人都懼怕戰爭,可是就有些人偏偏就能在戰爭中找到商機。
若是兩國真的打了起來,糧食和醫藥材一定是最緊俏的東西。
這人的確是有經商的好頭腦。
但是他似乎忘了一件事,他決定給他鋪子的時候,還不知道周國的事情。
戰爭會造成醫藥、物資緊缺,對誰來說都是個掙錢的好機會。
這種時候,何需會不會經營,只閉着眼睛做買賣,也一定進賬無數。
“今時不同往日,這句話,以嚴公子的聰明,一定明白吧?”
思量半晌,陳鴻看向舒顏。
舒顏點點頭,“自然是懂的。”
“如果本郡說,送你妙春堂的事情,只限三日之前,你可會怨北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