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爲舒顏這時在飲酒。
當然,誰又能想到她是在祭奠呢!
舒顏看了他一眼。
見對方依然是那副黑衣黑麪,只露一雙眼睛在外面,她坐下,等他先開口。
燕鶴軒和舒顏打了兩次交道,也大概瞭解了舒顏的脾氣。
這人不喜歡說沒用的,直接跟她談錢最合適。
所以,他這次毫不含糊,直接開門見山。
“嚴公子,只要你能拿到北郡兵力分佈圖給我們,我們給你二十萬兩,不覺得如何?”
“二十萬兩。”
舒顏平淡的重複他的話,然後點點頭,“這纔是個正常談合作的樣子。”
然後,她朝燕鶴軒伸出手來。
“什麼?”燕鶴軒不解。
“先拿定金來,”舒顏道,“就按照一半來付好了。”
“先付十萬兩,明日你們來取兵力分佈圖的時候,再付剩下的。”
“你說什麼?”
燕鶴軒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他聽到了什麼?
“這種事,不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嗎?”
“再說你還什麼都沒做呢,就開口要定金,這合適麼?”
這種事,能和普通的生意一樣嗎?
這人,是怎麼想的?
“這樣,不行嗎?”舒顏反問他。
“嚴公子,且不說江湖規矩不是如此,萬一我們給了你錢,你拿着錢跑了不認賬怎麼辦?”
“你想提前要定金,這是不可能的!”燕鶴軒拒絕道。
舒顏淡然的道,“你們和別人做生意,或許是這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但是我的規矩與別人的不一樣。”
“和我做生意,就要先付定金。”
“你們怕我收錢不辦事,我怕你們不給錢讓我白白陷入危險之中。”
不過是些周國的狗腿而已,她用和他們講什麼規矩道義?
自然是想怎麼戲弄就怎麼戲弄他們。
“先付定金,我才辦事。”舒顏道,“而且我這人,一日一個價。”
“今日我覺得二十萬兩價錢合適,才願意給你們這個機會,到明日,說不定我就不滿意這個價格了。”
那燕鶴軒聽的胸膛冒火,礙於這裏是北郡王府,他不敢隨意發作。
他咬着牙道,“那嚴公子,咱們打個商量如何?”
說來說去,燕鶴軒聽明白了。
什麼定金不定金的,人家這還是嫌錢給的少!
“你這話說的當真?”
舒顏眼睛一亮,“那好,明夜子時,東郊樹林。”
“還有,”她刻意提醒道,“讓你們那個管錢的頭兒去,別個說了不算的,就沒必要到場了。”
別個說了不算的人裏面,也涵蓋了燕鶴軒。
“嚴公子,你可不要說大話,別讓我們頭兒白等。”
此時的燕鶴軒,已經對反覆無常的舒顏失去了耐性。
兩人說定,他也不多留,當即從後窗翻出去。
他要回去和頭兒彙報這件事,這個嚴公子反覆無常,或許不不值得……
才站上牆頭的燕鶴軒,乍然發現身邊人。
“你什麼意思?”
看着竟然和自己並排站在一起的舒顏,他一邊低聲問道,一邊小心注視巡邏的侍衛。
“你自走你的,我要趁夜去拿兵力分佈圖,好明日跟你們換重金,不是嗎?”
說罷,舒顏輕飄飄躍上另一處牆頭。
巡邏的侍衛就從她棲身的牆頭過去,愣是沒有一個人發現她的蹤跡。
隨後,舒顏幾個縱身消失在郡王府內院的方向。
燕鶴軒愣在當場。
他沒想到嚴書竟然這麼張狂。
上次他刻意挑的守衛最鬆懈的午夜去內院,都被侍衛很快發現,就算這人功夫在自己之上又怎麼樣?
這可剛入夜,正是那些巡邏的侍衛最精神的時候。
這人真是又驕傲又自負又魯莽!
燕鶴軒腦海中,已經想象出舒顏身中亂箭的場面。
不過他等了又等,始終沒聽到內院方向傳來一點聲音。
難道他估計錯了?
燕鶴軒又屏氣凝神在黑暗中等了等,直到真的確定內院一點亂象都不曾有。
他這才知道他和嚴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他從府外,走到外院這裏,就已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人家,卻是直接進了內院沒引起一點聲響。
這,就是差距。
不過燕鶴軒又安慰自己,雖然那人進去了沒被發現,但是這不代表出來的時候不引起騷亂。
總之,先離開這裏回去向頭兒稟報,成不成,只等明日子時看他赴不赴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