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昨夜她根本就沒睡。
大概是因爲這三日無所事事,整日喫喫喝喝睡睡,所以最終導致她昨夜失眠。
頂着黑眼圈出門,她騎着馬和飛雲並行在孟臨的馬車前面。
而馮瑞,則是和孟臨一起在車裏。
面對神色嚴肅、不苟言笑的孟臨,馮瑞連呼吸都不敢。
他心中埋怨嚴書,郡王都邀請他坐一輛馬車了,偏偏他要去騎馬。
沒有嚴書陪在身邊,他緊張又忐忑,生怕不小心自己假謀士的身份暴露。
在去往暢春閣的路上,百無聊賴的舒顏問飛雲。
“飛雲大人,爲什麼一直能在郡王身邊瞧見你,飛雪大人卻忽隱忽現呢?”
經過昨天飛雪的各種提醒,飛雲已經收斂起自己瞧不起舒顏的那種態度。
他道,“我是近身守護爺的,自然常在爺的左右,但是飛雪是負責刑獄的,自然不常常守在爺身邊。”
“看來,飛雪大人有很多要犯要審。”
“你怎麼知道?”
“因爲她經常不在郡王身邊啊!”
你來我往了幾句,飛雲忽然發出一聲,“奇怪?”
“奇怪什麼?”
舒顏以爲對方懷疑到自己在故意打探飛雪在做的事情。
不想,飛雲卻張口道。
“一般人稱呼飛雪,就叫她姑娘,你卻叫她大人?”
“這有什麼?”
舒顏不懂飛雲爲何會好奇這件事情。
“飛雲大人和飛雪大人都是郡王的左右手,你剛剛又說她的職責是刑獄,我稱呼她大人,不爲過吧?”
飛雲奇怪的看着舒顏。
“你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對我妹妹有意思?”
“什麼?”舒顏愣住了。
“我稱呼她一句大人,就是對她有意思?”
“要不,你怎麼會在意她的感受?”
“要知道我妹妹雖然身爲女子,卻比男子還要厲害,你稱呼她一句大人,最能得她心!”
“這……”舒顏倒是沒想到。
她不過是因爲自己是女子,所以對同樣厲害的女子的一種尊重而已。
不過在飛雲看來,解釋就是掩飾。
他單方面認爲舒顏對自己妹妹有意思,只想着趕快把這件事告訴妹妹。
他就說,那個什麼郡守府的小廚娘要什麼沒有什麼,還壞事做盡,嚴書不可能留戀她多久的……
他這邊得意着,渾然沒注意和他擦肩而過的馬車上面,正是他瞧不起的那個小廚娘的主人。
趁着陳鴻出去赴宴,陳靈玉也吩咐林媽準備馬車出了門。
這是夫人少有的要求主動出門的時刻,林媽很是高興。
自從沒有孫雪玉那個禍害,夫人的身體恢復神速。
舒姑娘給的那幾張方子,差不多要換到最後最新的那張了。
只要夫人堅持服完這些藥,身體就徹底恢復了。
雖然不會再恢復到從前完全健康的狀態,但是林媽已經很滿意了。
“夫人,咱們這是去哪裏?”
看着馬車走出來半天了,林媽纔想起來,她還不知道夫人的目的地。
陳靈玉悠悠的道,“去大牢。”
乍然從夫人嘴裏聽到“大牢”二字,林媽一愣。
她立刻道,“夫人,好端端的,去大牢做什麼?”
“不如我陪您去買幾匹新布做幾身新衣如何?”
“我聽說城南的首飾鋪子,進了些京城最流行的樣式過來,我陪您去那裏瞧瞧。”
“夫人,您有好久沒有購置新首飾了……”
“林媽,”陳靈玉悠悠嘆口氣,“闔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你以爲能瞞我多久?”
“夫人,您都知道了嗎?”林媽看着陳靈玉,“我和郡守不告訴您,都是爲了您的身體考慮!”
“簡直是掩耳盜鈴!而且,我也沒那麼脆弱!”
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陳靈玉也是震驚了一下。
可是,幾次在生死邊緣徘徊,她已經不那麼因此事而震動了。
“夫人,我……”
“什麼都別說了,直接去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