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說了,她是第一次來北郡城,索性你就拿這些錢帶她在北郡城好生逛一逛、玩一玩。”
“讓薛小姐玩盡興,也不負她辛苦來這一趟。”
“這……”本來還想拒絕的阿福,聽到舒顏提小小姐,就心動了。
舒顏知道他的心思。
他喜歡薛巧雲,一直把薛姍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
這人辨藥識藥的本領高,人又踏實本分,還幫了妙春堂這麼多的忙。
這樣的人,她當然要成全他的心思。
“那……就多謝嚴公子了!”阿福臉帶喜色的收了錢。
有些了這些錢,再加上他自己的積蓄,小小姐完全可以隨意出入北郡城各處茶樓、酒肆。
到時候小小姐被轉移注意力,就不會再難過舒姑娘的事了。
“有件事……”
舒顏看了一眼在旁邊指揮人搬擡的宋平。
“藥方只在你手裏保管,未來妙春堂用的傷藥等等,都由薛家來供給。”
“公子,這……”
一手拿方子,一手拿銀票的阿福都不知該激動哪頭了。
“畢竟妙春堂纔是您的產業,您把藥方給薛家,這不合適吧?”
“沒什麼不合適的,”舒顏搖頭,“相比宋掌櫃,我更信任你。”
不論妙春堂做的多大,終究以後她不在這裏。
宋平做這裏的掌櫃沒問題。
但是掌櫃只是掌櫃。
她不準備把妙春堂像客棧那樣,全權交給掌櫃管理。
妙春堂曾經發生過掌櫃指使夥計調換藥材的事,雖然是在孫雪玉的授權下做的,但也足以引以爲戒。
她對宋平的要求只有一個,不用什麼擴大經營,只本本分分管好妙春堂就可以。
阿福不捨得薛家,她也信任薛家,由薛家來替她監督妙春堂沒什麼不可以。
交代好阿福,舒顏就離開了妙春堂。
看看外面天色還不晚,她接着轉道去了熊家兄弟的米鋪。
這一路走來,暢春閣外發生的事,已經漸漸傳了出來。
街上的小攤小販都無心營業,上街的百姓更是忘了自己要買什麼做什麼。
“六個活生生的人啊,就那麼被無匹高頭大馬撕扯成碎片……”
有個恰巧在暢春閣門口見過這一幕的人,正在繪聲繪色的給衆人講解。
“我的天,這北郡王也太殘忍了吧?”有人膽子小。
“你說什麼,你說北郡王殘忍?”
有人怒目,“等咱們像十六年前一樣被周國殺到城門口,周國來殺咱們,就不殘忍了,是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那人道,“我當然也痛恨出賣消息的人,但是……”
他咽咽口水,“但是當街五馬分屍,這是重罪之人在有的刑罰。”
“出賣北郡,難道不是重罪?那什麼是重罪呢?”
“要我說,一點也不殘忍,五馬分屍算什麼,凌遲處死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十六年前,這人可是親身經歷過周軍兵臨城下那種恐懼的。
街上人多,舒顏只能牽馬從他們中間穿行。
“北郡王做的好,敢背叛咱們北郡的,就應該得那樣的下場……”
這次開口的,是一個儒雅的書生,舒顏瞧着他有點眼熟。
直到他旁邊的人喊他“文俊兄”,她纔想起,這是周文俊。
她對這個周文俊,印象始終不怎麼深刻。
前幾次見他,她的心還莫名亂跳幾下,這讓舒顏還能認出周文俊。
現在,大概是她佔據舒丫頭的身體時間太久了,舒丫頭離開的越久,她對這個周文俊的那最後一絲感覺也逐漸消失。
舒顏瞧他這副模樣,忽然就想起那日在萬家門口,他也是如此義正詞嚴的批判過萬家的事。
雖然對周文俊的印象不夠深刻,但是他迂腐中透着的正值的性格,舒顏就算是徹底記住了。
牽馬小心從那人身邊走過,舒顏輾轉來到熊家兄弟的米鋪。
熊家兄弟回來也有幾日了,就算舒顏不來找他們,他們也該去找舒顏了。
前期他們四處去收購糧食,最近隨着賣家按照約定陸續把糧食送來北郡城,舒顏給他們的錢已經花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