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熊家三兄弟的目光中,她翻身上馬。
不過,她也只是騎馬走出了一小段路,就停了下來。
這街上,比她來時更加熱鬧了。
人擠人的,好像過節一般,她只能小心翼翼下馬。
北郡王在暢春閣五馬分屍六個出賣消息的官員,這個消息,已經由最開的街頭議論,變成全城議論。
那些平日裏足不出戶的百姓,都難得的上了街。
大家的方向都很一致,那就是去往暢春閣。
雖然這件事是午時發生的,但是完全不耽誤大家去看熱鬧、聽故事的心情。
北郡城的百姓大多數對十九年前周軍臨城還存有恐懼,兩國之戰,死了多少親人,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所以,對於孟臨當街五馬分屍這樣的行爲,只有像薛瞻那樣清高自負來自京城的官員,纔會說出一句“北郡王殘忍”的話。
今日,暢春閣經歷了開業十幾年來最曲折離奇的一天。
暢春閣是北郡城一等一的酒樓,因爲站在閣裏視野廣闊,所以取名暢春閣。
幾日前,曹將軍就通知要在這裏宴請北郡王,暢春閣着實謝客精心準備了一番。
蔣老闆想着,等北郡王來過之後,他們的名氣就會更大,到時候就會有很多人慕名而來,他就更有錢賺。
但是,萬萬沒想到,北郡王竟然選擇在暢春閣門口五馬分屍了六個人。
六個人啊,整整六個人!
當第一個人被撕扯開的時候,老闆就當場給嚇暈了過去。
好不容易被夥計弄醒,就見那些被處決的官員家屬或僕人,在收斂那些辨不出誰是誰的皮肉。
老闆又是一個倒仰,再次暈了過去。
發生這樣的事情,怕是以後不會再有生意了,昏過去之前,他絕望的想。
不想,隨着金烏西移,來暢春閣的人卻是越來多。
“這是什麼情況?”
倒在櫃檯後面蔣老闆悠悠轉醒,就到看到酒樓一副熱鬧非凡的景象。
怎麼回事,這是在夢中麼?
這時,負責灑掃的小夥計潑了最後一桶清水把門口清掃乾淨。
轉頭見自家老闆呆呆站在門口,他關心的道,“老闆,您可算醒啦!”
“老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今夜來咱們暢春閣的人格外多……”
那小夥計只會幹粗活,什麼也不懂,說不出個所以然。
“誒,劉公子……”蔣老闆攔剛走進來的一個熟悉的身影。
“何事,蔣老闆?”那一身價值不菲的劉公子站住腳。
“劉公子,您……您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我爲什麼不能來?”
“那個……你也聽說今日的事了吧?”蔣老闆囁嚅着道。
血腥氣,還在空氣中凝固不散。
“正是因爲發生這樣的事,我纔想請朋友來此暢飲一杯,我常用的那個位置,還給我留着麼?”
劉公子一番話,倒把蔣老闆給說愣了。
不過,既然對方堅持,他自然沒有把生意推出門的道理。
“您樓上請……”等這一羣人上了樓,陸續又有兩三波人緊跟着上樓。
閣上因爲招待北郡王和衆官員,今日格外佈置的燦爛輝煌。
此時這些人坐在北郡王曾坐過的地方,再看窗外的景色,人人都有了一種新奇的體驗。
蔣老闆怎麼也想不到,北郡王在他們門口五馬分屍了六個人,不僅沒有嚇退那些客人,反而是帶來了源源不絕的生意。
驚嚇,變成了驚喜,他忘了中午經歷的那一幕,當即熱情的去門口迎客去了。
要論反應快,還是要數茶樓、酒肆那些說書的先生。
他們已經把今日發生的事整理成故事,開始在臺上講了起來。
如果說,孟臨第一戰是從外部給了北郡城信心,那麼這次五馬分屍出賣消息的官員,就是從內部激勵了民心。
舒顏牽馬走在熱鬧的人羣,看着衆人熱鬧的景象,心裏越發覺得孟臨這十六年的成長,遠超她的想象。
宴會之後,孟臨就讓曹光霽就重返軍中,此時民心、軍心一齊,這在對敵上是一件好事。
就在舒顏牽馬想事情的時候,一個女人意外撞在她馬頭前。
“你沒事吧?”舒顏急忙去扶那個倒下的女人。
見自己被陌生男子扶住,那年輕女人急忙起身,然後搖搖頭。
“抱歉公子,是我不小心!”
接着她又擡頭向前方,“文俊,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