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顏看着左右林立的十來家花樓,深深呼了一口氣。
雖然她這人料事多半不會出錯,但是這一次,她真的是希望是自己錯了。
“嚴公子,這裏……是花樓街啊!”阿福跪在地上,眼淚橫流。
“福掌櫃,我說過了,沒得到最終結果前,你先不要激動,也許是我猜錯了。”
可是阿福已經萎靡下去,如何也振作不起來。
舒顏見狀,只能吩咐張志。
“扶你阿福叔回客棧吧,他這樣幫不了忙,只會添亂。”
“不!”
一聽這話,阿福急忙扶着張志的手爬起來。
“嚴公子,我不能回去,無論如何,我也要找到我家小小姐……”
舒顏見他又強打起精神,安慰道,“福掌櫃,事情不到最後,你都不要絕望!”
這事,不是阿福的責任,而是她的。
如果不是她讓薛家幫忙收藥材,薛姍就不會在北郡城弄丟,她會爲這事負責到底的。
說完,舒顏看向三個侍衛,“你們身上可有郡王府的腰牌?”
三人都是點點頭。
“那你們把腰牌拿出來……我們便從……”
舒顏一指街頭第一家花樓,也是最大的一家,“我們便先從這家查起!”
“公子,你該不會是讓我們以北郡王府的身份去搜查花樓?”一個侍衛喫驚道。
“正是!”舒顏點點頭。
北郡王昨日纔在暢春閣懲治犯人,兇名正在外,這時候去搜查花樓,沒有人會不配合。
“可是,”侍衛道,“嚴公子,我們如此做,會讓郡王爲難的。”
“這不是別的地方,是花樓,萬一沒找到人,就給郡王府抹了黑,那我們這些做侍衛的可擔待不起。”
“是啊!”其他兩個侍衛都附和的點頭。
見王府的侍衛怕惹事,這會不肯幫忙了,阿福的心情起起落落。
他茫然的看着那街上一溜花樓,這可怎麼辦纔好?
如果小小姐真的在裏面……不如他豁上性命一家家闖進去驗證一下。
舒顏道,“這樣吧,你們只管去,如果郡王責問起來,你們只管說是我逼着你們去的。”
“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所有後果我來承擔。”
他們得侍衛長器重,跟在侍衛長身邊,自然也知道嚴公子是主子的救命恩人,如今又在府中當謀士。
主子有多看重嚴公子,大家都是知道的。
三人正陷入思索,舒顏又接着道。
“我看你們年紀不大,家中沒有妻兒的話,想必也有姐姐、妹妹等其他女眷。”
“你們想想薛姍才十四歲不到,正是豆蔻年華,如果她真的被人擄到花樓,我們不去救她,還有誰能救她呢?”
“是啊,三位侍衛大哥,求你們幫幫忙,我們薛家一定會對你們感恩戴德的!”
三個侍衛又互相看了一眼,最後還是決定答應下來。
“嚴公子,我們都聽您的!”
就算真的鬧出事來,大不了被侍衛長狠狠打上几杖。
如果能真救下一個可憐的女子,也是好的。
就這樣,三人聽從舒顏的安排,謊稱北郡王府捉拿逃脫人犯,敲開了第一家花樓的大門。
清晨,正是花樓好眠的時候,被突然進入的侍衛們吵醒,大家多少都有些不滿。
但是,沒等管事的媽媽罵上幾句,就見對方亮出郡王府腰牌。
那管事媽媽立刻就偃旗息鼓起來,“三位爺,你們儘管搜,隨便搜!”
北郡往在暢春閣五馬分屍犯官的消息,昨夜也一樣傳遍了所有花樓。
人人都知道北郡王脾氣火爆、殺人不眨眼,自然也沒人敢阻攔北郡王府辦事。
舒顏、阿福和張志,各自跟在一個侍衛身後,侍衛敲開房間,他們則負責辨認房間裏的人。
很快,第一家花樓一無所獲。
臨走的時候,舒顏見那位管事媽媽站在外面的小花園,似乎暗暗鬆了口氣。
直覺這個管事媽媽有什麼貓膩,但是舒顏也沒在花樓發現任何異樣。
時間緊迫,她不得不繼續轉去下一個花樓。
就這樣,大家從街頭的花樓查到結尾,把十幾家花樓挨個查完,已經過了中午。
但是結果……仍是毫無結果。
一羣人站在城北街中央環顧四望,一夜加一個上午,馬不停蹄加上滴水,所有人早已疲累不堪。
“大家都辛苦了,先跟我去喝杯茶、歇歇腳,然後咱們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