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興奮的擡眼。
尋找薛姍的時候,他察覺了嚴公子審視的眼神。
他以爲,嚴公子最多會留下薛姍而不會要自己,不想,他竟然說了“你們”。
舒顏依次看了薛姍、張志二人。
“你們想留在我這妙春堂,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些事情我要提前與你們說清楚。”
“姐夫,你快說說。”
“既然要在這裏做學徒做幫工,那便不沒有了妙春堂合作伙伴和客人的身份,你們的一切待遇,與這裏其他的學徒、夥計無異。”
“不管是髒活、累活總之掌櫃吩咐你們幹什麼,你們就要幹什麼,你們能做到嗎?”
“能,怎麼不能?”薛姍道,“我不怕喫苦,我什麼都可以。”
“公子,您是要留女子在這裏當學徒?”
這次,一直保持沉默的宋平終於忍不住開口。
他是阿福請來的,又知道老闆很看好阿福,所以他聰明的一直跟在阿福身邊少說多做。
平時老闆做什麼決定,他都是跟隨,但是關於收女學徒這件事,他真心覺得不合適。
“怎的?”
舒顏看向宋平,“我聽聞世間女神醫也不少,藥鋪收個女學徒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
“這……”
宋平擔心的道,“別家都沒有,獨獨咱們家有,這是不是太有些與衆不同了?”
妙春堂本就因爲前任掌櫃換郡守府夫人藥材的事,十分引人注意,現在再收女學徒,這會讓世人怎麼看他們妙春堂呢?
他不是刻意針對薛姍,薛氏藥材鋪和妙春堂關係親厚,他很尊重薛小姐的。
但是,尊重是尊重,和她要來當學徒是當學徒,這是兩回事。
“這有什麼的,別家沒有,不代表咱家不能有。”
舒顏渾然不在意,“而且,來做學徒,我看的是天賦與秉性,跟是男是女無關。”
說到這裏,舒顏囑咐宋平道,“宋掌櫃,如果以後有天賦不錯的女子來做學徒,咱們一樣收。”
“只記住一點,秉性一定要過關!”
“至於你擔心的事,”離開前,舒顏回頭道,“我相信大半的世人,都是有自己的判斷的。”
“而且,說不定,女學徒這件事,是咱們重新被人關注的契機呢?”
就見薛姍和張志朝宋平恭敬行禮,“掌櫃的,以後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
宋平看看薛姍,只能無奈的點頭。
不過,醜話他也說在前頭。
“薛小姐,畢竟咱們同行間,也從沒聽說過有收女學徒的,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排你的工作,如果有什麼不對的或者疏忽的地方,還請你……”
“別,掌櫃的,您忘了剛剛老闆說的了嗎?”
薛姍改口很快,這會就不叫姐夫了。
“我現在不是薛小姐,只是學徒薛姍,男子能做的事情我薛姍也可以,您只把我一視同仁即可。”
有了薛姍的話,宋平又看向阿福,見阿福朝自己點頭,他自己也算心裏有了點底氣。
離開妙春堂,有安邦定國四個侍衛跟着,舒顏本來想去米鋪瞧瞧的計劃就取消了。
俗話說,狡兔三窟。
她不能在孟臨的手下人面前暴露自己太多。
舒顏暗想,看來,以後做夜行者的機會又增多了!
“我來北郡城,輾轉郡守府和北郡王府兩個府門,甚少在外面走動,反正郡王那裏也沒有事找我,不如中午咱們到酒樓大喫一頓如何?”
路過幾家林立的酒樓間,舒顏站住了腳提議道。
“說說你們喜歡喫什麼口味?”
四個侍衛互相看了看。
卓安道,“公子,我們奉命保護您的侍衛,您想做什麼都可,無需商量我們。”
這句話,在舒顏耳中就是,反正你去哪裏,我們都要跟着!
“這怎麼行,”舒顏道,“自那天你們幫我硬闖了凝香園,我就把你們當成過命的朋友。”
“你們來保護我,我很高興,但我高興的是能和你們這些忠肝義膽的人常常見面,而不是你們來當我侍衛這件事。”
“你們記住,在府中,你們按北郡王和侍衛長要求那般就即可,跟我來到外面,便是和我平起平坐的朋友!”
說話間,舒顏霸氣一指不遠處的“君再來”三個大字的酒樓。
“我們就去那裏,聽說這裏做的最地道的是京城飯菜。”
“諸位都是跟着北郡王從京城來的,想必最想念的就是京城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