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棗紅馬倒下來的一瞬間,舒顏身輕如燕,一躍來到另一匹衝過來的白馬背上,然後也如法炮製。
等白馬應聲倒地,一場突如其來的驚馬狂奔,就這麼收場了。
孟臨身後侍衛的箭,還掛在弦上沒來得及撤。
舒顏這一手,驚呆了衆人。
這時,飛雲、飛雪已經趕了過來,副將軍吳英豪也聞聲趕來。
看着地上兩匹暫時失去意識的馬匹,飛雲道,“我倒是忘了,嚴公子文武全能,一手銀針術也是驚人。”
“可是你既然手裏有銀針,何不在它們衝過來時候就先將它們放倒,爲什麼要多費那一番功夫?”
該不會,他贏了馬賽還不夠,這是藉機繼續炫耀馬技厲害的意思?
舒顏伸手收走馬脖子上的銀針,一邊檢查馬身,一邊道。
“高速奔馳的馬,若是讓它們失去意識會是什麼後果?”
“自然是摔倒唄!”飛雲道。
“何止……高速奔跑的馬這一跤摔出去,那是致命的!”後來的吳英豪補充道。
同時,他新奇的看着舒顏。
他就說,北郡王身邊,怎麼會是庸才。
在議事帳裏見到的,只是個假象吧,這小子看着不起眼,實際上深藏不露!
怪不得自暢春閣的宴會後,曹將軍就一直誇他。
單就處理這兩匹瘋馬的全過程,他都不慌不忙、鎮定自若。
出手,更是利落。
他面對那些官員,和監察御史薛瞻對峙的場景,吳英豪已經大致想到是個什麼景象了。
聽吳英豪這麼一說,飛雲才知道嚴書這一招的高明。
看似費了些周折,但是他救了兩匹戰馬的命。
親眼見到這一幕的騎兵們,看舒顏的眼中那更是充滿欽佩不已。
他們在這裏訓練的,就是人和馬的協調和契合度。
平心而論,如果讓他們面臨兩匹瘋馬的情況下,誰也沒有信心讓它們毫髮無傷的安定下來。
這時,臨時馬廄裏跑出來一個馬倌,他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你就是管理馬廄的馬倌?你是怎麼照顧馬的,爲什麼會讓馬受驚?”吳英豪呵斥道。
“怎麼責罰你,你問本將軍那可沒有用,今日你衝撞的是北郡王!”
一聽這話,小馬倌臉色變的更加蒼白。
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既然選擇了幫那人擔下這事,不管對方是誰,他都要一力承擔。
他重重的磕頭,“是小的看管馬匹不力,請北郡王重重處罰!”
孟臨看了一眼地上人,又看看舒顏,“你準備如何處置他?”
聽了孟臨這話,吳英豪吃了一驚。
雖說只是處理一介小小馬倌,但是嚴書只是身無官職的謀士,怎麼也要交給近侍,比如飛雲、飛雪這樣的人來處理犯事之人才合理。
北郡王直接讓嚴書處理此人,而他身邊人也沒有任何異議,顯然是早已習慣如此。
吳英豪心道,只怕北郡王比曹將軍看到的更加信任這個小謀士。
想到這裏,他就更知道,日後絕不能小覷此人。
舒顏見了這馬倌,眼神先是不屑。
“你一個戴罪之身,被官府發配來幹粗活,平日只負責打掃馬糞,你有資格來照看戰馬?”
“什麼?”跪地的人嚇的一激靈,這人怎麼知道的?
“你當真是官府發配的罪犯?”吳英豪吃了一驚。
從來照顧馬匹,都有專門的養馬兵,發配來的罪犯都是做粗活的。
“是何人安排你來的?”他瞪圓了眼睛,“這人好大的膽子!”
尤其,當着北郡王的面發現這樣的事情,這不是妥妥的他治軍不嚴嗎?
讓他知道是誰,他非砍了那人腦袋!
奈何吳英豪越是憤怒,那人越嚇的不敢說話,爲了保護身後人,他只跪地打哆嗦,不肯吐露一句。
“你小子嘴還挺嚴,不過,你這時候有這種義氣是沒有用的,你不說,本將軍照樣能查出來。”
說完,他給身後的副手使了眼色,那人立刻轉身離開。
舒顏則拿出剛剛在馬嘴裏找到的半片黃色花瓣,“擡起頭看看這個,是你餵給馬匹的嗎?”
“那……是什麼?”舒承祖看着舒顏手裏的東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