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詫異的看看地上人,又看看北郡王。
這人,叫北郡王……九叔,這麼說,他也是皇室中人?
這……
這是吳英豪完全沒想到的情況,他心中忽然就後悔起來。
他剛剛是不是對那個養馬兵的語氣太重了,這樣對皇家人,是大不敬吧?
話說,軍中有皇室中人,爲什麼他竟然一點風聲也沒收到?
曹將軍他知道這件事嗎?
就在吳英豪大受震撼的時候,就聽北郡王不假辭色的聲音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認同這個道理嗎,齊世子?”
在場的衆人都能聽出孟臨語氣中的失望。
“本王讓你來當養馬兵,是爲了磨鍊你的意志,沒想到,你胸襟不僅沒有開闊倒是越發陰暗了。”
“背後傷人的手段,也會用了嗎?”
“九叔,我……”
“按你這樣記仇的性格來說,是本王讓你隱姓埋名來此當養馬兵的,你不應該記恨嚴書,而應該記恨本王。”
“如果不是本王,你也不會來這裏,不是嗎?”
“九叔,我不敢,我錯了!”齊明禮習慣性的道歉。
孟臨與他都是在京中呆了很長時間的人,對於齊明禮是什麼性格,他最是瞭解。
縱使他這一番話觸動他,但是這傢伙肯定轉頭就忘。
他自小在齊王手裏受寵慣了,能在這裏安安心心當一個月的養馬兵,也算他有點恆心。
只是,這人的心智太不夠成熟,弄出了陷害嚴書的幺蛾子不說,更是自己爆了自己身份。
也許,他是提前算計好了,在諸將士面前自爆自己的身份,如此人人都知道他是齊世子,也不會有人敢用軍法處置他。
可是,孟臨就偏偏不如他的意,他完全不忌諱他齊世子身份,因爲也不需要忌諱。
他吩咐吳英豪,“今日之事,已經清楚是齊明禮攜怨報復,再加上他餵食馬匹毒草,兩罪並罰,一共八十軍杖。”
“郡王殿下,這……”吳英豪愣住了,北郡王竟然真的要懲罰這位齊世子?
見孟臨堅持,吳英豪當下也就不含糊,立刻有手下上來執行軍令。
執刑人上來,把齊明禮上衣脫了,然後“噼裏啪啦”當着衆人的面就是一頓杖子。
不過,饒是如此,齊明禮還是痛苦不堪。
他金枝玉葉,不曾受過這種棍棒的痛苦。
等杖子打完,他已經沒了力氣,額頭滿是疼痛的汗水。
士兵拖他下去關禁閉的時候,他在舒顏耳邊道,“你放心,杖子雖重,我很快養好傷,到時候我肯定不放過你!”
舒顏冷笑,在軍中呆久了,她如何看不出那執刑人在放水。
“見了齊世子今日的行爲,我越發覺得在對你這方面,我沒有任何錯處。”
“從前,我覺得您葉公好龍,根本不懂馬而裝懂馬,現在,我覺得您連葉公也不是!”
舒顏滿眼都是對齊明禮的鄙視。
“你對我有氣,我歡迎你隨時來找我,但是馬匹無辜,希望齊世子以後莫要以傷害生靈,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纔好。”
“這些戰馬,是要陪將士們在戰場殺敵的,每匹馬身上的戰功,都比您這位享受祖蔭的二世祖要高。”
“它們,不該因爲你而無辜葬送了性命!”
說完這些,舒顏頭也不回的騎馬離開馬場,甚至都沒有等孟臨同行。
看到這一幕,吳英豪徹底愣住了。
這位小謀士性格也太厲害了些,雖然不知道他和齊世子之間是什麼恩怨,但是看着他在氣勢上完全碾壓了齊世子。
不過也是,北郡王都爲了給他出氣都大義滅親了,這的確有氣勢。
齊明禮被舒顏一通劈頭蓋臉說的有些發愣,被士兵拖走的時候,他目光移向正被幾個騎兵照看的兩匹戰馬身上。
照顧了馬兒一段時間,馬兒對他產生了信任感,他對這些馬也一樣有了感情。
剛剛發現舒顏的身影,他一時火氣上了腦子,這才餵了戰馬黃杜鵑。
此時看着兩匹馬虛弱的躺在地上,和那無辜的眼神,這一刻,他真的後悔了!
舒顏一路騎着馬氣沖沖回主營,孟臨和飛雲、飛雪落在後面。
看着她孤單的背影,飛雲惋惜的道,“爺,好像這次讓嚴公子放鬆心情的計劃,失敗了!”
好端端的,怎麼就遇到齊世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