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荊雄這一代,除了鎮壓了幾次南楚的蠢蠢欲動,他更是把兩個兒子都培養成軍中將領。
荊家一門三虎將,不失爲大寧美談。
登上帝位的孟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表彰荊家對朝廷的貢獻,繼而給荊雄衛國公稱號。
這對荊家來說,是莫大的榮譽。
自此之後,荊家就算踏進勳爵世家的行列。
舒顏記得,她剛被委任鎮北將軍的時候,正值荊雄在京中述職。
離京的前一夜,她特意去了衛國公府求教他打仗的要領。
荊雄也不曾有任何藏私。
把他們祖祖輩輩打仗的經驗教給舒顏,還給她荊家總結的兵書讓她參考。
不僅如此,在舒顏告別離去之前,荊雄還把自己對周國與大寧對峙的優劣勢進行了對比。
也正因爲如此,這纔有了舒顏千里馳援北郡之後的第一場勝利。
也是一戰,鼓舞了人心,讓當時萎靡的北郡重新散發鬥志。
寧國最後戰勝周國,舒顏便第一時間寫信向荊雄道謝,感謝他的傾囊相授。
不過可惜,那信來不及送出去,便湮滅在那夜中軍帳熊熊的大火之中。
這也是爲什麼舒顏知道搶房間的是荊雄的孫女,就輕易讓步的原因。
她欠荊家太多感激,只是被荊如夢讓個房間而已,這沒什麼大不了。
而說起荊雄最疼愛的這個孫女,她的婚事也最令人頭疼。
早些時候,荊如夢跟隨荊雄進宮參加宮宴。
在宴會上,荊如夢被皇后一眼瞧中,就做主賜婚給齊王家的世子齊明禮。
本來護國公家的孫女和齊王世子,不論是身份和地位上,都十分匹配,是樁不錯的婚事。
不想,這齊明禮卻犯渾,愣是在宴席當場拒絕了皇后賜婚的命令。
一向溫婉賢淑的皇后慕容靜,也難得在這場宴席上冷了臉。
不論齊明禮有什麼不滿,都不應該在衆目睽睽之下提出。
一樁婚事而已,也可以日後在慢慢商榷。
哪知這齊明禮仍看不清現場情況,不顧爹爹的阻攔繼續道。
“皇后娘娘,臣心中理想的妻子,是琴棋書畫樣樣皆通、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女子。”
“荊如夢這般出身軍旅、行爲動作粗俗不堪的女子,不是我的良配。”
可是,荊雄卻是當場就吐了血出來,“皇后娘娘,齊世子說的對,我們荊家的確高攀不起齊王府。”
從宮宴回去之後,就一直纏綿病榻。
荊家爺孫倆在宮宴上什麼也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面對跋扈而又無知的兒子,爲了給朝廷上下給帝后一個交代,齊王當着皇帝的面,立誓要給兒子最嚴厲的懲罰。
這懲罰,他思來想去就是送入軍中歷練了。
如此,也算讓兒子重新認識他嘲諷的人。
不過,齊王可不敢把兒子往南邊送,那可是荊家的地盤。
恰好北郡成了孟臨的封地,他就讓齊明禮去了北郡。
這纔有了後面齊明禮和舒顏在北郡城相遇,又在軍中相遇的事情。
舒顏坐在石凳上,正聽羅俊毅說着荊家的事,就見小六從客棧大堂打聽消息回來。
“怎麼樣,可打聽到荊小姐爲什麼這麼晚纔來投宿麼?”羅俊毅問他。
小六點點頭,“爺,聽荊小姐的下人講,好像是衛國公病重。”
“兩位荊將軍,沒有上命不能隨意離開南郡,所以荊小姐獨自從南郡一路狂奔回來侍疾。”
“怪不得他們這個時候來這種客棧落腳。”
羅俊毅點點頭,和他猜的差不多。
“衛國公年紀也大了,經過去年的事後,就一直傳說他病入膏肓……”
舒顏心中浮起擔憂。
她離京之時,荊將軍纔剛剛知天命,現如今已經是古稀年紀。
羅俊毅看不懂舒顏的擔憂,還以爲她是因爲房間被荊如夢佔了的緣故。
他安慰她,“恩公,你放心,等去了京城,我給你安排比這好一萬倍的房間……”
後半夜,舒顏沒有進大通鋪和商隊擠,而是選擇在馬車上躲清靜。
小六手腳利落,已經給她在馬車上鋪了最柔軟的被褥。
舒顏看着一晚上都在忙忙碌碌的小六,問道,“小六,你家中可還有兄弟姐妹?”
小六不懂舒顏何意,只是搖搖頭.
“小六是孤兒出身,從小就被爺收養,並沒有什麼親戚。”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舒顏搖頭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