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顏眼神冷漠,看的李川心中就是莫名一涼。
“李少尹,本官不妨告訴你,我能不能在這京兆府長長久久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離開京兆府必然是向上升職,而不是因爲辦事不力被撤職!”
“你是不是覺得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都是飯桶?幾撥搜查的人在街上反覆相遇,說明了什麼問題?”
“說明朝廷派出了大量人馬,卻毫無所獲!”
“與其讓京兆府的人在街上奔波無果的事情,不如讓他們養精蓄銳,靜待時機……”
“大人,您說的太對了!”
楊天材贊同,“兄弟們沒日沒夜的在外面搜查,早已疲憊不堪,的確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等滿滿一堂的捕頭、衙役退下去休息,就又只剩下舒顏進京兆府的那幾個留守府衙的差役。
能留在京兆府而不出去奔波辛苦的,都是平日和李川交好擁護於他的。
眼下,李川被新任府尹劈頭蓋臉的訓斥,他們都是眼觀鼻鼻觀心。
李少尹都被斥了個沒臉,他們可不敢亂說話。
“你們,陪本官去天牢走一遭。”舒顏站起身。
天牢?
有人提醒,“大人,剛上任就去天牢,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是麼?”舒顏無所謂的道,“剛剛你們李少尹還說我只是個臨時的。”
“臨時的京兆府尹,還管什麼兆頭不兆頭的,前面帶路。”
幾人互相看看,最後目光落在李川身上。
李川面色難看的低聲呵斥,“看我做什麼,還不快給大人引路!”
從舒顏進門到現在,他就一直被舒顏壓一頭。
這位新府尹也絕不是他以爲的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看他行止,明顯是有備而來。
李川一邊埋怨自己的魯莽,一邊默默陪着舒顏一路去往天牢。
京兆府的牢房,分爲天牢和地牢。
天牢,顧名思義,關押的是身份地位比較高的人,皇親、勳貴、爲官之人……
因爲關押的人身份不同,天牢的環境也比普通監牢好許多。
牢房都是單間,而且採光和間隔都算合理。
幾人穿過重重關卡,把舒顏帶到天牢最裏面。
月前,天牢忽然彙報了幽郡王的失蹤,這在朝廷中引起軒然大bo。
沒有人劫獄,甚至當晚沒有任何異常,但是幽郡王就這麼消失了。
儘管皇帝第一時間下令封鎖城門,嚴查往來行人,但是一個月過去,幽郡王彷彿人間蒸發。
負責看守幽郡王的一衆獄卒,砍頭的砍頭,審訊的審訊,甚至連累京兆府尹下臺,也依然查不出個所以然。
舒顏在牢中走了一圈。
這裏桌椅板凳牀、筆墨紙硯書,一應俱全。
可以說,除了自由,該有的東西都有了。
“這些傢俱,是什麼時候弄來的?”舒顏問向跟着來的牢頭。
牢頭回道,“自幽郡王進來之後,這些東西就有了。”
“把這間牢房的所有東西都搬出去。”舒顏毫不猶豫的下令。
“大人,您是不是懷疑這裏有密道、密室之類的?”李川問道。
“天牢重重關卡,事發前沒有異常,更沒有劫獄的事情發生,難道不應該懷疑是牢房出了問題嗎?”
“大人,那您就猜錯了。”
“這間牢房且不說咱們京兆府,就是大理寺和刑部也不知來搜查了多少遍,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可不可能發生,本官自有判斷,”舒顏挑眉,“你要做的,就是按我說的做。”
李川進士出身,又在京兆府做事這麼多年,他自詡口才不錯。
但是自遇到嚴書之後,可謂連連喫癟。
他並不因此惱怒。
反正嚴書只有七日的官運,想在已經有結果的事上浪費時間,隨他就是。
“來……”
李川朝身後人招招手,立刻有衙役和獄卒一起,把牢房裏的桌椅板凳等物一一搬擡了出去。
很快,四面空空的牢房露了出來。
舒顏繞着牆壁轉了一圈,拿出袖子中的牢房佈局圖,陷入沉思。
孟堅被的關的這間牢房,屬於天牢深處的、也是邊緣的一間。
舒顏仔細檢查邊緣的那堵牆,牆壁上面沒有絲毫縫隙。
沒有在牆上做手腳的可能,她便把目光落在腳下的大青石地面。
“把地面的青石都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