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裴祐的人,誰不知道。
就看唐衫清醒後那般害怕的樣子,她覺得是有人指使的。
“而且當時我確定我鎖門了,因爲保鏢在外面,我怕他們不知道我在睡覺,有什麼事會敲門進來,所以我鎖了門。”
“那兩個保鏢是不是死了?唐衫很簡單的打開了門,我一點聲音都沒聽到。等我再想去推門的時候,門已經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裴祐輕挑眉尾,他知道事情不簡單,有人會爲此付出代價。
他這次會狠到從今往後沒人敢碰他的阮阮。
“嚇到了嗎?”
牽着他的手,姜阮悶嗯了聲,兩腳在空中搖晃,“有一點,我還以爲是你回來了呢,一睜眼看到個癩蛤蟆。”
想逗他笑笑,他伸手摸摸她的頭,面上卻只有揮之不去的冷戾。
“去給你拿鞋,你坐好了。”
“嗯。”
裴祐轉身,腳步停在衛生間門口,“阮阮。”
“嗯?”
姜阮晃盪着雙腳,看着他背對她。
“我是生病了,能治好的,別怕我。”
裴祐能從所有人眼神中看出,他今天的所作所爲有多恐怖。
控制不住情緒的瘋子。
“你給我過來!”
一愣後,姜阮喊出聲。
他聽話的走回來,她雙臂纏住他的脖子,親上去。
她怎麼可能怕他,他是她獨有的神明,永遠守護在身邊。
甜腥氣盪開在脣齒,裴祐眉心一跳。
她貝齒輕輕用力,咬破了他的舌尖。
他不解的眼神對上姜阮氣呼呼的目光,“你下次再這麼說,我就讓你變成啞巴!”
“疼不疼?”
咬完姜阮還是有點心疼,哼聲拍了下他的肩。
裴祐老實的點頭,小東西伶牙俐齒。
不過脣裏留下她甜蜜的餘香,也看出她真的沒有怕他。
他再次貼上來吻吻她,像是真被咬疼了尋個安慰,姜阮忍住笑,“快去拿鞋啦。”
毛茸茸的兔耳朵拖鞋擺在一片狼藉內,裴祐眼裏的溫情片刻冷下去。
大步跨過碎玻璃渣,拿起鞋子走回去,幫她穿好。
“下來吧。”
他該去收拾那些雜碎了。
被他騰空抱起,姜阮賴在他身上沒肯下去,裴祐只好讓她坐到手臂上,掂了下抱穩。
“怎麼了?”
姜阮咬咬脣,她是個性子有些大條的人,當時可能無事,事後越想越難過的類型。
他怎麼會擔心她怕他呢,“神燈神燈,我有三個願望。”
輕柔的聲音鑽進耳裏,她清澈的眼眸亮晶,裴祐嗯了聲。
“你笑一笑。”
他牽了下脣,姜阮繼續說,“親我。”
溫熱的脣覆上,呼吸撲面而來,姜阮閉上眼,接受綿長輕柔的吻。
“第三個願望,說你愛我。”
再一次被吻住,他滾燙的大手貼在後背,含住她的脣,溫柔啄吻。
在她快要喘不上氣的時候被放開,姜阮攀住他的肩大口呼吸,眼眶微紅。
氣息凌亂,兩人額頭相碰喘息。
“我愛你。”
呢喃聲沙啞,其中噙着漫山遍野的愛只有裴祐知道。
他無法表達自己有多愛她。
在愛她這件事上,他像是無能爲力的啞巴。
“我也愛你。”
姜阮抿脣,小臉熟透,對上他灼熱的直視,她嬌哼了聲躲到他臉後。
“小狐狸精。”
“我能聽到你偷偷罵我。”
怎麼會是罵她呢,是嘆息,嘆自己被狐狸精勾去了心臟。
裴祐一笑,“送你去齊恩娜那裏。”
“嗯。”
知道他要去忙正事了,姜阮乖乖下來,被送到齊恩娜那裏‘寄存’。
裴祐走後,門口來了一堆保鏢,至少得有二十多個。
“好啦,你哥批評我,你還要說我。”
“我哥心疼壞了吧。”
姜阮笑了下,拿着手裏的跳棋擺弄。
因爲這事,他們今天晚上得在這多住一晚了。
“海叔,三爺把人弄死了,剛剛還炸了大少爺的倉庫,讓他滾去認屍。”
輪椅上的男人笑了,手中逗弄着籠裏的小鳥,“知道我爲什麼喜歡裴祐這個孩子了嗎。”
“呃..........請您指點。”
“澤義心狠,手段卻不高明,腦子也算不上聰明。裴祐沒有心,手也狠,主要是腦子好。”
海叔嘆了口氣,面上笑眯眯的搖頭,“可惜啊,這匹餓狼有主人了,現在歸不得我管了,被個小丫頭牽着情緒走。”
唐衫是玩股票的好手,雖然只是個暴發戶,但他這次也邀請唐衫來參加酒會。
爲了是什麼,爲的是看看裴祐和澤義兩人,誰能將唐衫收爲己用。
澤義或許是覺得唐衫沒有投靠他的意思,不如毀掉。
這顆棋下的是對的,而裴祐也如願踩上這個坑。
現在兩人誰也得不到唐衫作爲幫手。
“衝動啊,做生意最忌諱衝動。現在大家都怕了他,以後誰敢合作。”
西裝男是了聲,察顏觀色,“但,三爺不弄死唐衫,也不配被您看好。”
海叔笑了聲,“倒也是。”
他年輕個三十歲,也會是這個選擇。
自己的女人自己護着。
“去警告澤義,少動那個小丫頭。男人的事用點男人的手段,害女人算什麼本事。”
一是丟人,真丟人啊,他從小培養大的孩子,想了兩天竟然只想出這種手段。
傷害對方的心上人,雖然狠,但臉都不要。
說出去他老臉都沒地擱。
二是那小丫頭的眼睛太像語寧了,他只打算讓她銷聲匿跡,方便恩娜嫁給裴祐,不打算傷害。
“是。”
“還有,”海叔擡手,“看住國外的鄒明這條老狗,那兩孩子怎麼鬧我不管,不能被別人佔了便宜。”
“是,我知道了,我這就去。”
海叔的警告傳到傅澤義這,他的下屬慌張的詢問,“大少爺要不您去認個錯?三爺那,您,您不能放任下去了。”
傅澤義搖頭,向後靠在椅背上笑出聲。
他觸了裴祐的逆鱗,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爲他的夫人撐腰。
接下來公司裏出任何事,他都不驚奇。
裴祐已經懶得掩蓋,擺明的和他撕破臉。
父親以爲他這盤棋下的愚蠢又糟糕。
其實他原本的打算是給唐衫下藥,讓唐衫玷污阮阮。
然後僞裝成阮阮不堪受辱自殺,再殺了唐衫。
裴祐說不定就這麼跟着心上人去了。
就算只讓阮阮受辱,也能使裴祐痛苦,讓大家的鄙夷,一箭雙鵰。
這個計劃每一個細節他都仔細考慮過,卻在最後踹門進去。
傅澤義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他哪捨得碰她。
看着她小鹿般慌亂的眼眸,在看到人來的那一刻緊張的顫抖。
他當時恨不得殺了唐衫,也很想將她摟進懷裏安慰。
他裴祐今天能在衆目睽睽下爲他的夫人報仇,他擡起的手卻只能幾次收回。
只能爲她披上一件衣服,還被她從肩上隨意拂去。
被愛的人總有控制權。
傅澤義清雋的面容上收起悲哀的笑意,從窗戶眺望出去。
他知道自己是孤兒院的野種,被父親收養的。
從小就他就必須做最強的人,什麼都得做到最好,纔有可能被留下來。
一刻不敢停,沒有資格回頭觀望。
放棄讀博士,轉去上大學,是他這輩子做過最瘋狂的決定。
那三年也是他一生最輕鬆快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