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叔琢磨着手中的核桃,“嗯...........這樣,去送份新婚禮物給澤義。”

    “啊?!”

    “我的意思是送份正常的,別送這種,送個戒指啥玩意的。”

    海叔嫌棄的白了身邊人一眼,真笨啊。

    女人都是自己選的,當初周家鼎盛,澤義要跟人家訂婚,想要借周家的力。

    現在周家倒臺,他自己選的自己跪着也得接下來。

    又沒人逼他選周英月。

    海叔揮揮手,“至於那個混東西,讓他別把自己玩死了。狗小子,真能想得出來。”

    媽的,這玩意遲早把他氣死。

    下屬猶豫的嗯啊了聲,海叔未免太偏心了點,“您看,要不我去和三爺的夫人說一聲,讓她勸着點?”

    “怎麼你也想被綁上煙花?”

    “不不不不!不不。”

    下屬臉色一白,慌忙連鞠躬帶跑的出門。

    裴祐那聽到彙報,肖博暢快的形容周英月和傅澤義的狼狽,滔滔不絕,恨不得一個細節也不放過。

    說完後三爺卻沒什麼反應,他趕緊住嘴,換個話題,“夫人笑了。”

    “帶人去領賞。”

    哎,這個話題打到自家爺的點上了,“是。”

    對於裴祐,他並不覺得這算是個報復。

    周英月不配和他的阮阮相比,她對傅澤義並不重要,阮阮卻是他的命。

    這本就是兩個不對等的比較。

    只能當個樂子,逗逗她。

    該回去了,想她了。

    莊園裏,齊恩娜趴在陽臺上發呆,嫂子去休息了,她好無聊。

    嫂子的房間裏三層外三層都是最好的保鏢,不用她操心。

    “傻大個,我哥這麼厲害,都有人敢朝我嫂子下手,有一天我被算計怎麼辦?”

    她腦子笨,唯一值得驕傲的就只剩下身份了。

    除去這層身份,她什麼都不是。

    十一慢慢比劃出手語,“保護小姐是我的職責。”

    兩人從小到大都在一起,齊恩娜也學了點手語,能聽懂他在說什麼。

    “那假如有一天你失職了呢?”

    “除非我死。”

    清脆的笑聲被晚風吹走,眼眸相對,他赤忱堅定。

    齊恩娜笑着牽住身邊人的手,“走吧,咱們去廚房看一下魚湯熬好了沒。我餓了,順便偷點東西喫。”

    可惜,十一對她只有責任,沒有喜歡。

    齊恩娜心裏清楚,從他妹妹死的那刻起,他們再也沒可能了。

    十一微微愣了下,跟上去。

    九歲那年,這隻手就牽住他,將他從人羣中拉出來。

    “我選他。”

    “恩娜小姐,他是個啞巴,您要不再看看別人?”

    “啞巴怎麼了,我嫌你們吵,圖個清淨。”

    “你有名字嗎?你比比劃劃的我看不懂,你寫下來。”

    後來,她學了點手語,兩人平常也能交流了。

    有時候十一會擔心她帶他出去丟人,別人的保鏢都會說話。

    只有他需要用手比劃,所以在外面他不用手語,會帶紙筆寫下來。

    直到她不耐煩,“你在寫什麼?直接告訴我不就行了,多慢啊。聽着,我是齊恩娜,沒人配看不起我的人。”

    聚集在一起的大小姐們嘴最毒,恩娜小姐不知道爲他打過多少人。

    打到她們閉嘴,不敢隨便說他。

    “你在發什麼呆呢,啊張嘴。”

    熱乎乎的肉遞到嘴邊,十一回過神,彎腰喫掉。

    “好不好喫?”

    他點頭,齊恩娜又從鍋裏偷了一塊雞肉,喫掉。

    兩人用的是同一雙筷子,她也不介意,他也沒法說出來。

    “啊好燙好燙,好喫,這就是他們昨天從山上打的野雞?”

    做飯的王師傅點頭,“是的小姐。”

    “那我們抓的魚呢?”

    “在這裏小姐,按您的吩咐燉成湯了,您看看。”

    鍋蓋掀開,奶白色的魚湯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還能看到裏面滾動的豆腐。

    齊恩娜等不及的一手拿碗,舀了一勺,“哇,好燙!”

    瓷碗不隔熱,熱湯倒進碗裏幾乎一瞬就燙到手,她下意識鬆開手。

    十一立刻伸手接住,穩穩拿住那個碗。

    “你不燙嗎?”

    齊恩娜雙手捏住耳垂,煩惱的皺眉。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他怎麼就沒痛覺似的。

    十一搖頭,可能手上有老繭的緣故,只感覺到一點點燙。

    “那你就拿着吧,拿低一點啊,人傻個子怎麼長這麼高。”

    她需要墊腳才能夠到他手裏的碗,齊恩娜小口喝着,目光一瞥看到門口站着的姜阮。

    “嫂子,你怎麼過來了?”

    姜阮站在這看了有一會兒了,不想打擾他們,見自己被看到才走進去。

    齊恩娜緊張的跑過去摟住姜阮的胳膊,“保鏢呢,你怎麼就一個人下來了?”

    “都在外面站着呢,他們不歸我管,我哪有權利趕走他們。”

    二十多個人跟在她身後,她下樓的時候都很拉風。

    “好香啊,我聞到魚湯的味道了。”

    “是啊魚湯,今天我和十一才抓的魚,很新鮮呢。”

    空氣裏都瀰漫着那股鮮香的味道,姜阮點點頭,往竈臺邊挪了挪,“晚上喫什麼?”

    “他們正在做飯呢,冰箱上寫着菜單。”

    齊恩娜奇怪的問,“你餓了啊,怎麼突然問喫什麼。”

    姜阮咬脣,周圍都是來來往往的廚師,她糾結了下,不好意思的壓低聲音。

    “裴祐胃不好,我看這兩天晚上喫的都很辛辣,所以...........”

    不知道他中午喫的什麼,兩人只有晚上能在一塊兒。

    第一天來她被海叔叫去訓話,他估計沒怎麼喫,光等着她了。

    昨天她和齊恩娜在樓上喫,他在樓下應酬,喝了酒,肯定也沒好好喫東西。

    難怪胃不舒服,本以爲今天就能回家,沒想到還要在這裏。

    那就不能再糊弄下去了,他天天喫的東西餵雞,雞都喫不飽。

    多大人了,她還得和高中時一樣,盯着他多喫點。

    “哦,哦哦,”齊恩娜明白了,“來上份菜單,嫂子你喜歡喫什麼,就點什麼讓他們做。”

    她明白個大頭鬼啊!

    姜阮拿着那份菜單嗯啊了會兒,“我是想..........要不然我來吧。”

    她在國外的時候經常自己做東西喫,也學會了燒飯。

    他昨晚不舒服,靠着她連呼吸聲都比平時重,她很心疼。

    煙霧和炒菜的嘈雜聲中她紅了臉,用菜單遮住大半張臉,只剩下一雙眼眸忽閃。

    藏不住的是其中繾綣的愛意和關心。

    齊恩娜慢吞的點點頭,徹底聽明白了。

    白天羨慕嫂子有哥這麼好的男人,晚上羨慕哥,怎麼配有嫂子這麼可愛的夫人啊!

    既然打定主意自己做,姜阮也不墨跡,點了菜單上幾個菜。

    粉蒸排骨,鮑魚蒸雞蛋,菠菜蛋餃,濃湯菜心,琵琶大蝦,金銀肘子,加上個魚湯。

    “師傅,這些菜的食材都齊嗎?”

    “有的夫人,要不我給您打下手,幫您切好,您再做行嗎?”

    師傅憂心忡忡的把菜刀拿遠點,傷着三爺的夫人,他們都該黃泉路上作伴了。

    “那就麻煩師傅了。”

    齊恩娜雖然很想說,哥就是長八張嘴也喫不完這些。

    但看着姜阮捲起袖子的樣子,她還是閉嘴。

    怕他不夠喫不喜歡,想要他每種都嚐嚐,這種情緒竟然是緊張和期盼。

    被人愛着真幸福。

    裴祐回來的時候,站在廚房門口就看到自家小丫頭在裏面忙活的身影。

    頭髮隨意的紮成丸子,不熟練的使用長柄的大勺子,時不時被鍋裏濺出的油,嚇得往後躲。

    他輕咳,勾手叫裏面人都出去。

    然後走過去從身後環住她的腰,“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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