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射在勤政殿上,讓整個大殿之上都充滿了一種祥和的氣氛。

    柴仁勳坐在龍椅上,臉上帶着微笑俯視着羣臣。

    朱皇后在生死一刻被救活,對他來說可是一件大喜事,倒不是他有多喜歡朱皇后,皇室中的人有幾個是有真情實感的?

    他感覺高興的是,就是目前的局勢還可以再維持,不用再用費腦筋平衡各大勢力之間的關係,也不會疲於應付容貴妃天天要求廢掉朱皇后的請求了,一想到這些事情他就感覺頭大。

    天下太平,維持舊局就是他的最大追求!

    一天之中,除了上朝,剩下的時間他可是要花在喫喝玩樂上,什麼擴展版圖,勒馬勵兵就讓大臣去做,他做皇帝就是要享受!

    文武大臣分列兩邊,左邊爲首一張太師椅上坐着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身穿紫色官袍,腰身束着一條黑色皮帶,懸掛着一個金色魚袋,腳下一雙烏黑皮靴,腰有些佝僂,臉上也分佈着黑色的斑點,猶如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只是一雙眼閉合之間依然是精光四射,讓人不敢輕視。

    此人正是大周權頃一時的容太師容傅!

    在他的下首站着一個身材高大的官員,他身穿和容傅一樣制式的官服,只是年齡卻年輕了許多,站立在那裏一股桀驁不馴之氣就從他的身上流露了出來。

    他是三賊之一的樞密院使馮滔,當朝的軍事機構最高負責人。

    柴仁勳的右手邊站立着一名身材瘦削,臉色白淨的太監,沉默着看着殿堂下的羣臣,他是柴仁勳的心腹太監秉筆太監張嘯成。

    其他百官依照官職順序站立在兩側,只有容傅一人是坐在椅子上,他在朝廷中地位可見一斑。

    “諸位愛卿,今日早朝,有事早奏早議!”柴仁勳心情甚好,看了看下面的羣臣。

    此刻,他的心早就飛到了後宮中,前兩天高麗國進貢了一批奇花異草,他昨天把玩良久還是沒過癮。

    “陛下,老臣有奏。”容傅站起身。

    “江南民變再生,有尹勝借邪教之名唆使百姓造反,連克州縣,周邊諸縣反賊紛紛加入,江南官員快馬加鞭來報,還請陛下早日出兵,滅了此撩,震駭天下反賊!”容傅朗聲說道。

    容傅的話一說出來,大廳之上頓時響起了一片嗡嗡嗡的議論聲,很顯然衆官都被他的話給驚嚇住了。

    大周朝廷一向是報喜不報憂,如今連容太師都如此看重,看來江南這波反賊已經成了規模,對朝廷構成了威脅。

    “怎麼回事?江南這幫刁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起兵反對朕?“柴仁勳眉頭緊皺,臉上的喜色一下消失無蹤。

    大殿之上幾個官員聽了柴仁勳的話不由搖了搖頭,臉上現出無可奈何之色。

    “江南有反賊,西北也有反賊,山東也有反賊,難道朕是真做錯了什麼?難道朕對天下百姓還不夠好嗎?”柴仁勳一拍桌子,怒氣衝衝的說道。

    見到皇帝發怒,大殿之上立刻就一片肅靜,無人再敢出聲。

    “陛下,您沒有錯,錯的是那些刁民!”容太師眯着眼恭維柴仁勳。

    “還是容太師知道朕心!”柴仁勳臉上的怒容減輕了幾分。

    “諸位愛卿,刁民造反,天理難容!有誰願意代朕出兵,滅了此獠?”柴仁勳接着說道,目光在百官身上巡視。

    容太師微微閉上的眼睛睜開,和身邊的馮滔交換了一個眼神。

    “陛下,俗話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尹勝等人雖然來勢洶洶,但是不過是纖芥之疾,我天兵一出,這些反賊必然是冰消雪散。馮大人屢有戰功,老臣推薦馮大人帶領兵馬出征,必然凱旋而歸!”容太師看了一眼身邊的馮滔,鄭重的說道。

    馮滔心裏大喜,他打仗是不怎麼行的,尤其是面對遼兵,那是屢戰屢敗,可是每回回來都是痛哭涕零,再加上一幫同夥幫他推卸責任,受到的責罰往往是禁足幾天,然後依舊做他的官。

    不過面對國內的反賊,依仗着人數上的碾壓,卻是無往而不利,所以一旦有了反賊,那就成了他刷業績的時候,絕對不會讓人奪去。

    更重要的是,他喜歡帶兵是因爲可以吞沒軍餉,打一次仗他的財富就會增長一次,至於軍士們的喫喝就由沿途地方官湊齊,所以他出兵打仗,地方上都很是頭疼。

    容傅的話一說完,許多官員都用疑慮的眼光看向了馮滔,就連柴仁勳也遲疑了起來,上一次敗給西夏可還沒多遠呢。

    “馮愛卿,你的信心如何?”柴仁勳只是愛玩,可是不傻,那麼多軍隊再這麼讓他霍霍,自己就要葛屁。

    “陛下,我大周軍隊只是面對遼兵有些力不從心,那也是我大周沒有養馬之地,遼人依靠騎兵之威,算不上真英雄,馮樞密使以弱敵強,能只敗退百里,已經算得上難能可貴,朝廷不可苛求過多。”容傅接收到到馮滔的求助眼光,再次站起來說道。

    呸呸呸,互相吹捧,真是不要臉!

    衆多官員都在心裏唾棄起容傅和馮滔來,尼瑪,那麼大的失敗都能被你給說出花來。

    “陛下,容太師說的不錯,上次是部下不聽調遣,以至於大軍延誤了進攻時間,非臣之過。陛下,此次出征,我必當選用精銳,爭取將那尹勝一網打盡!”馮滔也趕緊出列說道。

    兩人一唱一和,居然將滿心疑慮的柴仁勳給說心動。

    一些正派官員看着兩人沆瀣一氣,氣的雙手打顫,卻也無可奈何。

    “陛下,我大周出兵,歷來有監軍的傳統,本來監軍都是由後宮出人。”馮滔看了一眼站立在柴仁勳身邊的陳嘯成。

    陳嘯成睜開眼睛,用略帶着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馮滔。

    對方的手伸的太長了,已經撈到了自己的地盤了!

    “可是微臣琢磨着,幾位皇子都已經長大成人,該是讓皇子熟悉兵馬之事的時候了,說不定哪位皇子有陛下這般雄才偉略之人,那就是我大周的福氣。”馮滔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度。

    一聽到涉及到皇子,衆官員立刻就來了精神,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馮滔身上。

    自古皇權最大,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他們可是明白的。

    “馮愛卿,那你覺得哪位皇子能符合人選?”柴仁勳好像對這個話題也很感興趣,微笑着問。

    “微臣觀幾位皇子個個都有雄偉之象,不過要說到軍務,還是三皇子吳王最合適!”馮滔急不可耐的說道。

    容傅閉上了眼睛,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就柴浩那肥胖的身軀,這樣的人還能監軍,你鬧着玩的吧?

    衆官心中都憋着笑,只是震懾於容太師的權勢,誰都不敢說反對意見。

    敢情容傅和馮滔兩個人早就串通好了,大家互相給對方好處。

    “衆位愛卿,有何意見?”柴仁勳不置可否,目光看向了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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