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林,那可是遼國的宰相和著名戰將,是這個時代少有的文武雙全的人物,不但深受遼國人的尊敬和熱愛,就連身爲敵國的大周,也是人人都知曉他的才能,被稱爲大遼的定國石。

    有耶律林在,遼國就穩如泰山!

    就連這樣的人,都會對柴瑜佩服之至,可見柴瑜的纔能有多麼恐怖。

    一時間,柴瑜這個名字如同一片陰雲籠罩在衆人的心頭。

    過了好半晌,尹虎才臉色沉重的說道:

    “侄女,就算是柴瑜在,那又如何?現在朝廷糜爛,奸臣當道,他一人之力可改變不了整個朝廷的局勢,消息你也得到了,禁軍都爛成那樣了,只要我們一衝,那些人肯定會做鳥獸散。”

    “對,二當家說的沒錯,咱們義軍幾十萬大軍已經對朝廷形成了威脅,咱們只要拿下臨安城,好好經營,以此爲根據地,就像柴瑜說的那樣,說不定能分柴室一半天下。”

    室內幾個人聽尹虎說的豪邁,都跟在他後面鼓勁。

    尹玄霜看了看幾人,臉上露出動搖之色。

    “小姐,咱們義軍幾十萬兄弟的生命怎麼能因一個柴瑜而半途中斷?就如二當家所言,那柴瑜雖然厲害,可是隻手難敵羣狼,況且他現在又沒在軍隊中任職。”

    陸林也看向了尹玄霜,神情堅決。

    “況且,我們得到消息,說是柴瑜和馮滔發生了衝突,馮滔手裏可是掌管着禁軍,只怕馮滔肯定不會讓柴瑜插手禁軍,這對我們是個好消息,時不我待啊。”

    陸林又繼續補充道。

    尹玄霜扭頭看看室內的羣雄,見他們個個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在心裏盤算了一下,臉上現出猶豫之色。

    “諸位叔叔伯伯,既然機會來了,那咱們就不能放過,刺殺柴仁勳對天下對義軍都是很大的幫助,那咱們就定在柴仁勳壽宴之時動手。”

    “好!早該如此了。”

    室內羣雄轟然叫起好來,心中已經篤定了柴仁勳這次必死無疑,天下大業可定。

    “不過小女有個疑問,要是在刺殺時遇到柴瑜,那又該如何,柴瑜畢竟對於二叔有恩,也曾經指出義軍發展的問題,對咱們義軍也並不報有仇意。”

    尹玄霜淡眉一掃,眉宇間似乎有一點擔憂。

    尹虎,石和尚,陸林幾個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們江南義軍既然佔了一個義字,自然就不能濫殺無辜,尤其是對柴瑜這樣有恩於義軍的人。

    “咳咳,小姐,俗話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咱們做的可是撼動天下的大事,不能爲了一個柴瑜就放棄,如果那柴瑜真的在刺殺中遇到了,咱們將他打暈就是,以後再補償他便是,不知道小姐意下如何?”

    陸林捋着鬍鬚仔細考慮了一下,看向了尹玄霜。

    其實自從踏青回來後,他就發現尹玄霜似乎有了一些變化,有些心思不屬,做事也沒有以前那麼積極了。

    “好,那就按陸叔的意見來辦,恩,咱們不是派人盯梢了幽州王嗎,有什麼收穫沒?”

    尹玄霜輕輕點了點頭,雙眼如同一泓清水一樣看向了陸林,和剛纔相比,似乎多了一些靈動。

    “據探子彙報,有人一直在跟蹤柴瑜,來歷不明,而且不止是跟蹤柴瑜,就連他的管家都有人跟蹤,看來這位皇子很惹人注目,可不止是咱們盯上了他。”

    刺殺柴仁勳的事情一旦定下,羣雄立刻就放鬆了,就連陸林說話都帶上了調侃的語氣。

    “哦?陸叔,你讓人盯緊點,看看是誰有什麼目的要盯着他。”

    尹玄霜臉上露出一絲焦急之色,對着陸林說道。

    “侄女,你莫不是看上柴瑜那小子了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可有些麻煩了,咱們可是想要他家的江山呢。”

    尹虎看到尹玄霜那擔心的模樣,不由有些好笑,笑着開起了尹玄霜的玩笑。

    衆人一愣,接着都跟着鬨堂大笑了起來。

    他們可都不信尹虎的話,一個是皇室正統的皇子,一個是起義軍首領的女兒,那可是天生的死敵,要是能在一起那可真是奇蹟了。

    只有陸林臉上露出了微笑,認真的盯着尹玄霜,似乎想從她的神態中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二叔,你可不許亂說,柴公子一身才學被汴梁百姓稱呼爲文聖,怎麼會看上我,不和你說了!”

    尹玄霜不悅的白了尹虎一眼,跺了跺腳,走出了房間。

    衆人再次發出大笑,只有陸林若有所思的盯着尹玄霜的背影。

    ......

    “來,把這些東西都搬運到牛車上,蓋上黑布氈子。”

    聽雪閣的後院門口,十輛牛車一子排開,十幾個壯漢在柴瑜的指揮下將瞪亮的蒸餾器從倉庫中抱了出來,引起了不少閒人在旁邊圍觀。

    蒸餾器是用不鏽鋼打造的,在太陽照射下閃耀着銀白色的光芒,在這個大多數金屬都是暗黑的時代,無疑是一種神奇的存在。

    不止是那些閒漢,就是楊亮,福伯,婉兒,綠腰等人也是看得眼睛中滿是驚奇,他們還從來沒見過如此奇特的東西。

    “看,那個亮晶晶的東西是什麼?”

    “看起來像是個鍋,可是又不太像,怎麼還有個尾巴?”

    “那是鐵做的嗎,爲什麼爲如此明亮?”

    “看,這東西真是太精緻了,邊角如此圓潤,就是汴梁的最好的鐵匠也打造不出來吧。”

    一羣人盯着蒸餾器發出了震驚的議論聲,他們從來沒見過如此奇形怪狀的東西,他們甚至連蒸餾器是用來做什麼和用什麼做的都看不出來。

    柴瑜揹着手,看着壯漢們將一個個蒸餾器搬上了牛車,臉上露出了笑容。

    “殿下,這是什麼東西啊?”

    楊亮在一邊已經看呆了,他完全理解不了爲什麼造酒要用這個東西。

    “這可是釀酒的主要工具,下午本王就要讓大周多出一種名酒!”

    柴瑜拍了拍楊亮的肩膀,故作神祕笑道。

    “對了,讓你兌換的銅錢都準備好了嗎?”

    “殿下,已經兌換好了,已經讓他們搬到牛車上了,殿下,怎麼一下兌換那麼多?”

    楊亮看着柴瑜,有些疑問,中午喫完飯,柴瑜就拿出銀票讓他兌換,可是費了不少勁。

    “行了,不用問,到了地點自然就知道了,走,咱們出發。”

    柴瑜點點頭,一揮手帶着楊亮上了馬車,向着城外行駛而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柴瑜只感覺似乎是過去了一個時辰,才感覺到車子停了下來。

    楊亮跳出馬車,將車簾給柴瑜拉開。

    柴瑜跳下馬車,目光掃了一圈,見眼前是一排低矮的房屋,在房屋門口正坐着幾個衣衫襤褸的漢子在樹蔭下閒聊下棋,離開房屋幾百米處,就是汴河。

    “殿下,你看,這個房屋就是作坊了,離這裏不遠就是碼頭,無論是運送原料還是加工成酒後外運出去,都很方便,那個碼頭可是日夜不休的。”

    楊亮指着那排房屋對柴瑜說道。

    柴瑜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不免有些失望,他印象中的廠房都應該是高大明亮,可眼前的房屋遠遠看過去和普通的民居沒什麼兩樣。

    不過作坊地理位置十分的好,周圍沒什麼人往來,處於一片幽靜的林子中。

    可是離作坊幾百米處有一個碼頭,有十幾艘船停泊在那裏,一大羣短打扮的工人正在從船上卸貨,顯得十分的繁忙。

    柴瑜和楊亮兩個人的對話早就引起了樹蔭下人們的注意,他們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眼睛警惕的注視着柴瑜。

    “請問此處主事人可在?”

    柴瑜向着幾個漢子一拱手,目光從幾個人身上掃過,眉頭不覺就皺了起來。

    眼前幾個人身上穿的衣服倒也乾淨,就是補丁摞補丁,已經看不出原來衣服的顏色,幾個人手臂上都有傷疤,柴瑜猜測應該是燒火時灼傷。

    如果眼前幾個人都是工匠的話,那就顯得太寒酸了,比起汴梁城裏的普通人都比不上,更不要說工匠呢。

    在來之前,柴瑜可是向楊亮打聽過,城裏的釀酒工匠大概收入是在四貫,如果釀造出的是名酒的話,薪水可能還要翻翻,畢竟商業社會,那些富商也會挖人。

    眼前這些人的景象可能連飯都喫不飽,更不要說穿衣了。

    “你是什麼人?”

    爲首一箇中年漢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柴瑜和楊亮,目光中充滿了疑惑。

    “這位是幽州王!”

    楊亮跨上一步,直視着眼前之人,臉上充滿了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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