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勤政殿上。

    柴仁勳高坐在龍椅之上,俯視着羣臣,臉上平靜如水。

    他的目光越過了站立在前面的羣臣,落在了站立在最後面的柴瑜身上,臉上不禁露出笑容。

    柴瑜站在官員末端,微微低着頭,這是他第一次上朝,還有些新鮮。

    不過,今天也是直播系統從關閉後第一次開放。

    所以,柴瑜悄悄打開了直播間,將鏡頭對準了龍椅之上的柴仁勳和羣臣。

    “哈哈,終於又開播了,不容易啊。”

    “可不是,我還以爲主播被封號了呢,沒想到還活着。”

    “三天不見,老面孔少了一些,只有主播依舊!”

    “主播牛逼啊,喫野生動物都沒事,背景挺硬啊。”

    一打開直播間,屏幕上立刻就充滿了鮮活的氣息,許多粉絲都涌入了進來,相互寒暄和訴說着三天來的心路歷程。

    “大家不要誤解,我是真沒喫野味,那是播錯了菜名而已。”

    柴瑜嘴角抽搐,這個梗是過不去了還是怎麼地,這幫人是哪壺不提提哪壺!

    “你可拉倒吧,喫就吃了唄,裝什麼裝?”

    “就是,什麼拿錯了菜譜,人傢伙計在報菜譜的時候,你可聽的真真的。”

    “咦,這是什麼地方?好氣派。”

    “哇塞,又看到中年大叔,今天這龍袍一穿上好威風啊。”

    “主播,你說你站在最後面幹啥,望前湊啊。”

    屏幕上立刻有許多網友看見了站立在前面的大臣和柴仁勳,立刻就興奮起來。

    柴瑜正要給網友們解釋一下,卻沒想到臺上柴仁勳忽然說道:

    “衆位愛卿,有事請奏,無事退潮!”

    這句話立刻就引起了網友們的熱議。

    “這大叔是有多不愛上朝,一開口就想下班!”

    “不是,你們看他說的多流利,可能他這不是第一次這麼說了,慣犯!”

    “當老闆就是硬氣,想不上班就不上班,哪像我們這些打工狗,下刀子也不敢耽誤!”

    “人比人氣死人,這樣的人恐怕是沒人敢說他愛乾乾,不幹滾吧?”

    “那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嗎?人家可是皇帝,真的可以讓你滾蛋!”

    屏幕上一片熱鬧的氣息,現代網友們開啓了腦洞大聯想,將直播間的氣氛推到了頂點。

    柴瑜撇撇嘴,這些觀衆屬魚的吧,如此歡樂可能將直播間剛剛封閉的事情給忘記了。

    “臣有事請奏!”

    就在這時,柴仁勳的話剛說完,馮滔就立刻跳了出來。

    衆人都是驚訝,馮濤和容傅不同,並不屬於那種主動出擊的官員,喜歡在背後拉幫結派。

    “馮愛卿有何事?”

    柴仁勳有些驚訝,看向了馮滔。

    “陛下,最近西夏邊境軍情緊急,臣想盡快帶兵前去解圍金川城,爲陛下分憂。”

    馮滔雙目看着自己手裏的手板,上面記着要說的重要事情。

    “馮愛卿一心爲民,朕很高興,容太師,軍餉和兵器籌備如何了,幾日能到位?”

    柴仁勳點頭肯定了馮滔的忠君之心,然後看向了容傅。

    容傅是文臣首領,軍餉和兵器都由他來籌備。

    “陛下,臣已經問過軍器監,所需軍器已經打造完畢,下午就可以發放到軍中。”

    “至於軍餉,國庫不足,還需要馮大人在途中向着沿途地方籌措。”

    容傅從椅子上站起來,不慌不亂的將事情進度稟告。

    他政務嫺熟,大周軍費不足已經是常態,因此說起向地方籌措也沒什麼不好意思。

    不過這話停在其他官員耳朵裏,都是不由一皺眉,他們都明白向地方籌措是什麼意思,無非是沿途劫掠百姓而已。

    地方官府上又有多少錢能供養起幾十萬大軍?

    柴仁勳點點頭,對容傅的回答十分滿意,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不過,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忽然從隊伍裏跳了出來,向着柴仁勳一躬身,高聲道:

    “陛下,向地方籌措軍餉不過是劫掠百姓,如此行徑和土匪何異?爲了救一城百姓而毀沿途百姓,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另想他途!”

    衆人都順着看過去,果然是朝廷中那塊又臭又硬的周烈。

    羣臣面面相覷,國庫空虛,想要另外想辦法,那怎麼可能,要是有辦法誰會去騷擾百姓?

    柴仁勳眉頭一皺,看向了羣臣,周烈的意見不好反駁,他準備將責任推給羣臣。

    沒想到朝廷還有如此的直臣!

    柴瑜眼睛一亮,不自禁的看向了周烈。

    有了周烈帶頭,陸續又有幾個御史加入了周烈的隊伍。

    朝廷上頓時出現了兩派,開始相互爭執,場面一下熱鬧起來。

    柴瑜看的直咂嘴,沒想到上個朝火藥味還如此十足,要是文化水平低一些,都沒法參與到這場辯駁中。

    “厲害了,看他們好像是真吵啊。”

    “他們說話好有水平啊,要讓我上去,真是一個字都憋不出來。”

    “這個周御史看起來是個好人啊,剛性十足。”

    “主播,你就打算不上場表現一下嗎?”

    “你讓主播上去說啥?是捐錢還是出主意,你覺得主播有這個能力?”

    直播間的觀衆顯然被朝堂之上的爭吵給吸引,紛紛發言,對着雙方評頭論足。

    柴瑜一直觀察着雙方的對戰,他發現自己的老師徐益也加入了爭吵當中,和以容傅爲首的派系吵的不亦樂乎。

    “啪!”

    就在雙方吵的難分難解之際,柴仁勳忽然一拍桌子。

    衆人都是一驚,自動停止了爭吵,悻悻的回到了隊列當中。

    “衆位愛卿,朕請你們來做官是解決問題的,不是爲了問題而爭吵不休。”

    柴仁勳向着周烈等人看了一眼,臉上現出怒色。

    “陛下說的甚是,老夫想問徐少保和周御史,在目前的情況下,該如何籌措軍費,如果能籌措到軍費,誰願意去打擾老百姓,背上一個罵名呢?”

    容傅走出隊列,向着徐益和周烈緩緩說道。

    他的話雖然緩慢卻非常有力,讓人無法反駁。

    周烈和徐益被辯駁的啞口無言,只能扭過頭不看容傅。

    容傅冷笑一聲,坐回了椅子,然後向着馮滔看了一眼。

    “陛下,按照作戰規制度,還需要參軍一人,臣想推薦一人。”

    馮滔沉聲說道。

    衆人一聽,立刻提起了精神,這可是收割軍功的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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