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容傅都不由轉過頭看向了柴瑜。

    他就不明白柴瑜爲何會同意,難道他不知道讓柴浩去西夏邊境當監軍是一種刷戰功的舉動嗎?

    容傅敢肯定柴瑜肯定知道這事的後果,在他心目中,柴瑜可是一個不簡單的對手。

    “瑜兒,你能有此想法朕很是欣慰。”

    柴仁勳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睛現出一點失望,他還本以爲柴瑜會據此力爭,沒想到竟然直接放棄。

    “皇子能上沙場爲父分憂,那是好事,三哥有此雄心,兒臣高興還來不及,只恨自己年幼,手無縛雞之力,不能助三哥一臂之力。”

    柴瑜低着頭,語氣中完全聽不出一點態度,就像在陳述一件別人的事情一樣。

    容傅和柴仁勳,馮滔等人都驚訝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爲何會如此說。

    是不是他得到了什麼消息,此戰會有什麼危險?

    容傅的眼皮跳了跳,柴瑜越是平靜,他越是感覺心驚肉跳,覺得本來很篤定的事情不是那麼牢靠。

    他向馮滔看了一眼,馮滔的眼睛裏出現了一抹擔憂。

    “嘯成啊,既然吳王有此心思,那等會就擬旨意一道,封吳王爲西北軍監軍,隨同馮樞密使共同出征。”

    柴仁勳環視一圈,見沒有人再有異議,當下就對站立在一旁的陳嘯成說道。

    “諾。”

    陳嘯成應承,看向柴瑜的眼神中充滿了失望。

    “諸位愛卿還有事要奏嗎?”

    柴仁勳打了一個哈欠,他昨天晚上一直在揣摩柴瑜的油畫,睡眠不足,精力有些不足。

    “陛下,臣還有事要奏。”

    馮滔再次從隊列中走出來,低聲道。

    “陛下,臣此次出征西夏,形式危機,臣已抱必死之心,唯有爲陛下收復失地而已,只是有一事掛在心頭。”

    “陛下命臣掌八十萬禁軍,守衛陛下和汴梁安全,如果臣在邊境一旦殞命,禁軍的去留就成一個問題,況且臣在前線奮勇殺敵,也無力管理禁軍。”

    “爲陛下安全計,還請陛下再派遣一個人和臣共同執掌禁軍,一旦臣有不測,也有人保護陛下,也讓臣九泉之下安心。”

    馮滔站在大殿中間,幾乎是帶着哭腔將整個拆分禁軍的計劃說完。

    柴仁勳都被馮滔的傾情訴說給整的有點動容,臉上現出悲慼之色。

    羣臣面露震驚,他們都想不到馮滔居然會主動請求讓出部分禁軍權,這對一個嗜權如命的奸臣來說,實在是太難得了!

    都說喫到嘴裏的肉不會吐出來,放在官員階層更是如此,誰也不會把自己的地盤讓給別人。

    就連柴瑜和陳嘯成都有些懷疑這貨是不是昨天偷聽了他們的談話了,怎麼和自己肚子裏的蛔蟲一樣啥都知道。

    “馮愛卿,你能如此想,朕心甚是欣慰,足以表明你的忠心!至於您的建議,朕採納了,你依舊擔任禁軍統領,再設置一個機構共同管理禁軍。“

    柴仁勳捋着鬍鬚,臉上露出微笑,心裏對馮滔的看法改變了一些。

    昨天瑜兒和陳嘯成不是說人家馮滔有異心嗎?看到沒有,今天人家就主動交出權力,而且還是在即將開赴邊境之時,說明他內心還是有自己這個陛下的!

    “諸位愛卿,馮愛卿主動讓賢,你們也發表一下建議,將此事定下來。”

    柴仁勳掃視了一圈羣臣,沉聲問道。

    “陛下,臣有意見。”

    不等羣臣開始說話,站立在一邊的陳嘯成就躬身說道。

    容傅白了陳嘯成一眼,沒想到對方竟然搶在自己面前,看來昨天這傢伙絕對和柴仁勳商量好了。

    “陛下,馮大人高風亮節,讓人欽佩!京師之地事關陛下安危,更是重要,以前皇城的侍衛都是從禁軍中選出,現在要分成兩個機構,臣建議單獨建立一個侍衛司,專門掌管皇城安全,可將這部分人劃到內侍由陛下統一管理。”

    陳嘯成向容傅看了一眼,直接了當的說着,他的意思是將整個侍衛都歸到自己手裏。

    說是讓皇上管理,可是大家都知道皇上哪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說到最後還不是他陳嘯成說了算?

    羣臣都不由皺起了眉頭,陳嘯成平時不愛說話,可是一說話那份霸道氣顯示出來。

    他一個宦官居然想要掌管整個皇城的侍衛,這胃口也太大了。

    容傅盯着侃侃而談的陳嘯成,臉色不由冷了下來,他昨天和馮滔說好了,自己也要插一腳,憑什麼他陳曉成就將整個侍衛司給霸佔了?

    他和陳嘯成都是奸臣,平時都是固守地盤,並不會輕易相互攻伐,畢竟他們還有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朝廷上的周烈之流。

    只是如今一塊肥肉掉出來,誰都將手伸過去,也顧不上那些體面了。

    “陛下,陳大人的建議老臣不敢苟同!”

    “重新設計一個侍衛司,這個建議不錯,也符合實際,可是老臣記得開朝時,老祖曾經立下規矩,宦官不得干政,陳大人掌管內務恪守本職,做的不錯。”

    “可是想要將侍衛司劃到內衛,就破壞了此條規矩,更何況陳大人還要將這個侍衛司都掌控在手,那不是將整個皇宮的安危都繫於他手中嗎,這違背了馮大人讓出權利的初衷!”

    容傅站立在大殿中間,面向柴仁勳侃侃而談,毫不畏懼陳嘯成射來的仇恨眼光。

    “容老太師,我何時說過要將整個侍衛司劃撥到我手下,我說的是由陛下親自掌管!”

    陳嘯成向着容傅怒目而視。

    “陳大人,何必掩人耳目?衆所周知,整個大周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下,可是陛下精力有限,不能事無鉅細都分心去管,因此纔開科舉招攬天下之人替他管理國家,你口口聲聲讓陛下掌管侍衛司,真正誰掌控誰有知道?”

    容傅反脣相譏,一點也不給陳嘯成面子。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在大殿之上互不相讓,羣臣見到兩位大佬親自下場開撕,都是大感震驚,瑟瑟發抖的同時也是感覺很是新奇。

    緊接着,容傅的幫手開始下場幫忙,陳嘯成派系的官員也和他們針鋒相對,一時之間,大殿之上頓時熱鬧起來。

    柴瑜站立在後面,見到兩派互不相讓,爲了一個侍衛司的權利出盡樣想,不由暗暗搖頭。

    事不關己,他可不會爲陳嘯成出面,何況他就是想藍指侍衛司,自己也沒合適人選,白白給陳嘯成做了貢獻。

    “啪!”

    雙方脣槍舌劍斗的正激烈,柴仁勳拿起一塊紫檀木響木在桌子上一敲,大殿上頓時就安定下來。

    “兩位愛卿莫吵,關於侍衛司朕自有定奪,不如就由兩位愛卿將自己推薦的名單報上來,朕擇優錄取,此事就如此決定了。”

    柴仁勳看了看容傅,又看了看陳嘯成,做起了和事佬,讓雙方各出一部分人共同掌管。

    陳嘯成和容傅各自惡狠狠的看了對方一眼,感覺十分失落,本來他們都是計劃獨自霸佔一個部門的,結果變成了共管。

    可是柴仁勳已經發話了,此事也只能以這樣結尾。

    父皇也太誇張了,如此重要的一個部門,居然讓兩波人共同出人管理,那侍衛司還不整天要吵翻了天,如何執行命令,一旦皇宮遇到危險,誰來保衛?

    柴瑜見到柴仁勳再次搗漿糊,不由暗暗搖頭,感慨柴仁勳不懂管理。

    “這也太激烈了吧?”

    “學到了,果然官也不好當,那位老爺爺氣勢好足啊。”

    “那個太監大叔也不差啊,簡直是針尖對麥芒,互不想讓。”

    “主播爲什麼不發表意見,你好歹也是個皇子,總要發出自己的聲音吧?”

    “主播是皇子不差,可是他也沒有什麼權利啊,爲啥要發揚?”

    柴瑜看了一眼直播間,整個直播間已經炸了,剛纔那場精彩的辯論直接讓觀衆們耳目一新,見識到了什麼叫做朝堂鬥爭。

    “愛卿們,侍衛司之事已有定奪,諸位還有何事要說?”

    就在這時,柴瑜的耳邊傳來柴仁勳的催促之聲。

    “陛下,老臣還有一事要奏報!”

    柴仁勳的話剛說完,容傅又走出來,向着柴瑜看了一眼。

    這傢伙是不是要搞事?

    看到容傅陰冷的表情,柴瑜不由眯起了眼睛,打起了精神。

    “陛下,此事是事關幽州王殿下。”

    容傅低着頭,語氣及其平淡,可吸引了全場人的關注。

    竟然是關於我的?這老狗又在使什麼陰招?

    柴瑜不由警惕的看向了容傅。

    “哦,容太師,請說。”

    柴仁勳向着站立在後面的柴瑜看了一眼,臉上的疲憊也一掃而光。

    “陛下,按照祖制,皇子沒有實際職位是不能上殿議事的,哪怕是陛下寵愛,也不能破環規矩,因此老臣爲幽州王着想,推薦一個職位給他。”

    容傅低着頭,陰測測的說道。

    給我推薦一個職位?好傢伙,放大招了是不?

    柴瑜盯着容傅,臉上全是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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