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式的預備軍配備的是軟盔甲,特種弓弩。“

    柴瑜指着第一個方隊笑意盈盈的對陸林等人說道。

    訓練場上一聲清亮的哨子響,十幾個方隊邁着整齊的步伐穿過了訓練場,他們每個人腰間都挎着一把黑色的刀鞘,背上揹着一把黑色鋼製的弩弓,十分的威武。

    “殿下,你將預備軍的裝備都告訴了我們,就不害怕我們傳出去,對你們不利嗎?”

    陸林注視着一隊隊雄壯的軍隊從自己面前走過,心裏除了震驚,就是震驚。

    一支軍隊追求的就是令行禁止,否則這支軍隊武器再先進,也是一盤散沙。

    而眼前這支軍隊的表現完全超出了陸林等人的想象,隨着軍官簡潔的命令,士兵們就會立刻整齊劃一的做出各種動作,沒有半點的拖沓。

    陸林不禁想起江南義軍來,和眼前的軍隊相比,義軍實在是有些散漫了,不過服裝上不一致,而且各級將領帶兵,都有自己的一套規矩。

    像這種幾萬人在一起的大型訓練,陸林可以想象得出那場面會有多麼的混亂。

    “無妨,我們預備軍經常出去拉練,每次都有百姓在一邊圍觀的,要是擔心有軍事泄密,我們也不會這麼幹了。”

    “我們不怕人知道,是因爲我知道別人就算看了,也學不會,也拿不到我們的武器,這就是一種自信,我們本來就是最強的,我們的強是基於紀律,基於技術上的,是陽謀,敵人看了也學不來。”

    柴瑜揹着手,面朝廣場上的軍士們,眼神堅毅,無比的自信。

    陸林,尹虎等人無語,他們明知道柴瑜說的是實話,可是卻沒法辯駁他。

    只要看一下眼前威武雄壯的軍士,看一下他們的訓練內容,就知道柴瑜所說不虛。

    只有尹玄霜看着柴瑜的背影,眼睛中異彩連連。

    “殿下,你們什麼時候攻打濟州,我們能一起跟着觀摩一下嗎?”

    陸林向着尹玄霜使了一個眼神,尹玄霜不得不站起來,有些不自信的對柴瑜說道。

    “這幾天等新軍訓練的差不多,就會開赴濟州,聽說劉蓋已經派人加固城牆,預備據城頑抗,不過對於我們預備軍來說,都是徒勞,就像我曾經給你們說的那樣,打下濟州,不能超過一天。”

    柴瑜聽到是尹玄霜詢問,回過頭,溫柔的一笑。

    “殿下,濟州是大城,劉蓋一定會派出精銳駐守,和濱州不可同日而語,殿下萬萬不可輕敵。”

    陸林苦笑,濱州破城的情況一定早早的就傳到了劉蓋的耳朵裏,他們肯定已經在濟州做好了防範,就算回回炮天下無敵,敵人有了防範措施,想要再次做到濱州這樣的效果,實在是無稽之談。

    看了一會訓練場,陸林等人本來是想看一下天下聞名的回回炮,只是今天柴瑜帶他們來觀看訓練,實際上是袁凌等人想讓柴瑜看看新軍的訓練效果。

    所以柴瑜就順便將陸林等人帶到了訓練場觀看一下。

    至於回回炮,轟天雷,火箭這些東西,工匠們正在加班加點的製作,當然是不會拿出來給他們隨便看。

    走出訓練場,陸林等人都是意猶未盡,頻頻回頭,想盡可能多知道一些祕密,好讓江南義軍有所準備。

    場外已經準備好了馬車,一行人坐上馬車,直接來到一家裝飾精美的酒樓前。

    “這是城裏最有名的濱城酒樓,一共有三層,坐在頂樓,可以俯瞰整個濱州的全貌。”

    柴瑜指着這座金碧輝煌的酒樓,笑盈盈的看着尹玄霜。

    “殿下,您定下的雅間已經準備好。”

    還沒進入大廳,已經有一名身材肥胖的中年人來到幾個人的面前,正是酒樓掌櫃。

    昨天縣衙就派人來預訂酒席,今天一早,整個酒樓就開動起來,就等着柴瑜光臨。

    柴瑜向他點點頭,在他的帶領下,進入了雅間。

    幾個人分別做好,夥計們將熟菜端了上來,陳列在桌子上。

    “這是名小喫芝麻酥糖,是用糖漿拉細,然後撒上焦香的芝麻粉,也算本地的一道名小喫,街頭也經常見到,不過這家酒樓製作的更加精細。”

    柴瑜指着一盤猶如金黃的細絲組成的麪點,對幾個人介紹。

    “這道是濱城燒雞,是山裏特產的一種土雞,先炸後滷,味道十分鮮美,本地人常用來款待賓客。”

    柴瑜又指着中間一道顏色焦黃的燒雞,對陸林等人說道。

    陸林等人前兩天也曾經在城裏喫過類似的菜餚,可是今天看到,也不由讚歎,果然是大酒樓出品,光是色澤就要精美的多。

    “天上龍肉,地下驢肉,咱們濱州的驢肉可是天下一絕,現在我在城外開辦了一個養驢場,可以給城裏的各家酒樓供貨,將驢肉價格拉下來,讓沒錢的百姓們也能喫上架鄉產的驢肉。”

    柴瑜指着正中間的那盤切成片狀的驢肉對衆人說道。

    然後用公筷夾了幾快驢肉放在了尹玄霜面前的盤子中,說道:

    “你一路風餐露宿,多喫點,你的住處我也安排好了,就在縣衙後,有士兵給你們看守,十分的安全。”

    “多謝殿下。”

    尹玄霜沒想到柴瑜如此細心,向着他甜甜一笑,夾起了驢肉吃了起來。

    “幾位如果是想做生意,不妨就留在濱州,這裏即將發生鉅變,機會十分的多,賺取財富就在此刻。”

    等衆人喫的差不多,柴瑜才興趣盎然的向着陸林說道。

    “殿下,我們還是喜歡江南,那裏臨近大海,可以做海貿,相比起這裏,我們還是更看好江南。”

    尹玄霜向着柴瑜看了一眼,聽出柴瑜是在招攬她們。

    她和陸林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淡淡一笑,向着柴瑜說道。

    柴瑜舒展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盯着尹玄霜看了幾分鐘,才又說道:

    “江南確實是不錯,人傑地靈,自古就是富庶之地,但是現在動盪不安,義軍攻城拔寨,富人們紛紛逃竄,而且可以預見,在近幾年,這裏將會發生大的戰爭,幾位還是多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哦,殿下,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您。”

    尹玄霜擡頭,對着柴瑜俏皮一笑。

    “假如殿下收復了山東全境,以後會去江南和江南義軍作戰嗎?”

    這個問題也正是陸林等人一直擔心的,全都停止了喫喝,看向了柴瑜。

    現在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柴瑜是大周不可忽視的力量,等剿滅的山東土匪後,揮師江南那是很自然的事情。

    “江南和山東的情況也不一樣,江南百姓是被動造反,對於他們,還是先採取說服教育,以攻心爲上。現在我在濱州實行田改,非常受百姓歡迎,人同此心,江南百姓也必定歡迎。”

    “此消彼長,江南義軍失去了百姓的支持,一定會雲消冰解,這是最好的情況。”

    柴瑜放下了酒杯,沉吟了一下,臉色鄭重。

    陸林,尹玄霜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陷入了思考。

    從在濱州百姓的口裏打聽到田改的情況,他們就已經推斷出和柴瑜相同的推論。

    不過,他們無法接受這樣的失敗。

    他們作爲義軍的首腦,已經從一個普通的百姓蛻變爲掌握權力的統治階級,讓他們再次回到普通百姓,他們根本就無法接受。

    這也是爲什麼歷代統治者對待造反的人一定要斬草除根。

    “那如果義軍堅持抗拒呢?”

    陸林沉默了一會,沉聲問道。

    “如果他們堅持抗拒,那就是在和時代作對了,我一定會率領大軍將他們剿滅,不過不同於山東土匪,我會給他們留一個退路。”

    “希望他們能認清形勢,不要逆流而動。”

    柴瑜的目光無比的堅決,陸林,尹玄霜等人面面相覷,陰雲漸漸堆上了他們的心頭。

    “殿下,有人衝擊縣衙,將蘇縣令給捆綁了起來。”

    就在衆人陷入沉默之時,一個軍士急匆匆的走到雅間旁邊,向着柴瑜彙報。

    “什麼?是鄉紳們造反了嗎?袁凌他們是喫乾飯的嗎“

    聽到手下人的彙報,柴瑜霍然而起,眼睛中露出精光。

    縣衙那可是整個濱州的中樞機構,竟然被人衝擊,這簡直不可想象,要知道有一百多的軍士駐守,附近的禁軍也會隨時支援。

    以柴瑜的想象力,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麼人能做到這一點。

    陸林,尹玄霜等人也是面面相覷,他們今天早上才見識過預備軍的強大,難道是劉蓋的人打來了?

    “殿下,袁凌他們不敢動手啊,說必須要殿下親自去纔行,所以才讓我到這裏找殿下。”

    那軍士有些無奈的說道。

    “哦,那本王倒也看看誰有這麼大膽量,敢衝擊本王的府衙。”

    柴瑜臉色一板,走出了雅間。

    陸林,尹玄霜,尹虎等人不敢怠慢,也急忙跟在柴瑜身後,向着濱州縣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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