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那人身披盔甲,頭髮凌亂,臉上和身上都滿是鮮血,右手舉着一把雪亮的鋼刀,臉色焦急。

    “怎麼是七首領?”

    劉曉五和親軍看到來人,吃了一驚,連忙向着七首領身後看去。

    只是道路之上,除了他以外,就再沒有別人。

    七首領縱馬來到劉曉五等人面前,看到大船還沒開走,一抹笑容在他臉上轉瞬即逝,看向劉曉五等人,臉色變的嚴肅起來。

    “劉統制,大王已經不幸被敵人擒獲,無法和大家一起出海了。”

    七首領跳下馬,臉上現出悲慼之色。

    “什麼,大王被抓住了?那我們怎麼辦?”

    “十二萬人馬還能被三萬人打敗?”

    “七首領,你不會是謊報軍情吧?”

    親兵們都被這消息震的倒退一步,現出驚慌失色的表情。

    在劉蓋的帶領下,他們這些親兵在生活待遇和兵器配備上都要高出普通兵一籌,劉蓋事實上就是他們心目中的旗幟。

    現在劉蓋居然被抓,這些親兵感覺就像被父母拋棄的孤兒一般,不知道該去向何處。

    “諸位,此事千真萬確,敵人使用了火攻之法,我軍兵敗如山倒,一潰千里,大王沒來得及逃跑,就被人給抓住了,然後敵軍以大王爲挾持,使我方不敢輕舉妄動,我好容易才從亂軍之中逃走。”

    七首領看了衆人一眼,很耐心的給他們解釋。

    說完,他偷偷用眼光撇了一眼停留在海邊的大船,眼中流露出喜色,原先自己的財寶只放了一船,現在這幾瘦大船的財寶那可就歸屬於自己了。

    以後到了海外,有了這些財寶,子孫後代也跟着享福。

    不過目前要做的是說服劉蓋的親兵,讓他們接受自己,忘掉劉蓋。

    “諸位,我知道諸位現在心情悲痛,不過此刻情形十分危急,那幽州王很快就會派人前來,我們要是不迅速逃走,恐怕性命難保!”

    七首領不等衆親兵從悲痛中醒悟過來,繼續說道。

    “七首領,你說敵人還會追過來?那我們該當如何?”

    劉曉五聽到幽州王很快就會到來,立刻就驚慌起來,十二萬大軍在預備軍面前都如同垃圾一樣被打敗,更何況他們幾千人。

    衆多親兵也騷動起來,臉上現出惶恐之色,他們不懂什麼大道理,不過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首領都被抓走了,他們這些人還能逃到何處。

    一陣驚慌過後,許多人的目光都定在了海邊的大船上。

    “劉統制,幽州王兵強馬壯,我們這些人支撐不了一盞茶功夫,首領之中,現在只剩下我了,我願意帶着大家一起去海外逃避,到了海外,咱們將幾艘船上的財寶都分了,人人都做那富家翁,大塊喫肉,挖完喝酒,美酒小妾伺候着,何等的快意?”

    七首領注視着劉曉五的臉色,說的情真意切。

    他也知道這些劉蓋的親兵在劉蓋的縱容下驕橫無比,根本不將其他首領放在眼裏,不過現在自己要出海,必須要有人護衛,否則就很可能船翻在大海之上。

    “五哥,大王都不在了,咱們羣龍無首,七首領願意帶着咱們那是好事啊。”

    “對啊,七首領還願意和咱們分財寶,人人都有份,多好的事情。”

    “以前跟着大王喫香的喝辣的,以後跟着七首領也是過好日子,咱們當兵的,管他誰當頭呢?”

    七首領的這番話很是有鼓動力,那些親兵聽了後,都是心動不已,對於他們來說,只要能保持好生活,誰來都是一樣。

    更何況幽州王的大軍就來到來,這些都促使了他們必須立刻做出決斷。

    “七首領,你說的可是真的?”

    劉曉五和身邊的人對視了一眼,輕輕皺起了眉頭,他和劉蓋是老鄉,感情深厚,對七首領並不是很看的上。

    “劉統制,現在這個時候我說假話有意思嗎?要不,我現在就帶着大夥去我船上,將我的財寶都分給大家,只是我的財寶可沒多少,你們不要嫌少就行。”

    七首領指着海邊的一艘船對親兵們說道,同時加快了腳步向着那船走了過去。

    他這一手分財寶的手法,雖然是噱頭,不過對於這些大頭兵來說,已經被他的誠意給打動,至少在劉蓋時期,可從來沒有主動說過要分財寶的。

    “七首領,我們跟着你幹。”

    “對,我們擁立你爲王,到了海外,咱們也永不相負。”

    “七首領,以後大家和你同生共死!”

    一大半匪徒們紛紛跟在了七首領身後,向着大船走了過去。

    剩下一些人看看七首領,又看看劉小五,現出猶豫之色,他們和劉曉五都是同鄉,就這樣倒向七首領,情面上說不過去。

    七首領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隊伍,又看了一眼劉曉五,嘴角現出一抹冷笑。

    投靠新君,要的就是快,但凡有一點猶豫,那就表明內心的不堅決。

    他現在已經有了大部分人的擁護,留着劉曉五隻會壞事。

    “劉統制,生死危機之刻,你身爲統制,只顧念及舊情,卻一點也不顧大夥生死,是不是有點辜負了大家對你的期盼。”

    七首領右手輕輕按上腰間的刀柄,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劉小五。

    “七首領,你什麼意思?”

    劉曉五擡起頭,才發現對方身後已經站了很多親兵,不過他們一接觸到劉曉五的眼神,就低下了頭。

    “沒什麼意思,劉曉五,你也看到了,兄弟們已經有了歸屬,你在這裏,已經成了大家投奔明主的障礙了。”

    七首領指了指身後的親兵,臉上現出獰笑。

    突然,他的右手爆起,一條閃亮的白光映入了衆人的眼簾。

    “撲哧!”

    一條血柱從劉小五的脖子中噴射出來,掉落在了地上。

    劉曉五捂着脖子,緩緩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幾下,右手指着七首領,臉上現出不甘之色。

    “諸位,大敵當前,劉曉五卻因爲一己之私,阻礙大家出海,爲了大家利益考慮,本王情願背上一條虐殺下屬之名!”

    七首領轉過頭,將流淌着鮮血的鋼刀舉在了手裏,面容猙獰。

    衆多親兵目光在倒在血泊中的劉曉五轉了一圈,再看向七首領,眼睛裏都流露出懼怕的神色。

    七首領看到他們的神情,心下不由得意,在他的內心,讓屬下害怕,纔是威信的開始。

    “走,大家快跟我去船上,要快!”

    七首領知道時候不多了,也不廢話,將鋼刀插入刀鞘,就率先向着大船跑去。

    那些親兵如夢初醒,紛紛跟在了七首領身後,向着大船跑去,他們也不是傻子,現在也看出來了,七首領如此焦急,一定是時間非常緊急。

    “砰!”

    就在這時,一聲響亮的槍響在天空中響起,人羣中一名匪徒身體抖動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衆多匪徒急忙看向了身後,發現幾百米外,一片黑壓壓的人羣正向着這裏奔跑而來。

    爲首的那些人人人手裏拿着一根黑色的燒火棍一樣的東西,那東西不但會發出巨響,還能噴出火焰。

    只是那棍子每次一響,自己這邊的人就馬上有人倒在地上。

    “快點,快點,跑慢了我可不等你了!”

    聽到身後的槍響,七首領的臉色鉅變,燧發槍帶給他的影響簡直太大了,在正面戰場上,這種會冒火的棍子,可是直接帶走了幾萬人!

    他快跑幾步,上了大船,看到狼狽向着大船而來的親兵,恨的牙癢癢的。

    這羣蠢貨,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快跑,還有心思回頭看!

    要不是考慮到了大海之上,還需要這些人保護,否則他會馬上命令人將攬繩砍斷,離開這讓人擔心受怕的土地。

    “船老大,做好出海準備。”

    七首領看着越來越逼近的火槍營,心裏是又急又怕,可是上船的路只有那一條梯子,兩千多親兵只能一點點的從梯子上船。

    “快點,給我用亂槍打,別讓他們上船!”

    張彪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面,離那些匪徒們只有兩百多米了。

    他還看到海邊停泊的幾艘大船都已經掛起了風帆,隨時都可能離開,心裏更加着急。

    那些船上放着的可是劉蓋等一衆首領搜刮來的財富,對於預備軍意義重大。

    一艘船上的財寶可能就夠給預備軍發好幾年的軍餉了。

    “嗖嗖嗖。”

    正在奔跑的火槍營立刻就舉起了槍,扣動了扳機,向着散亂的親兵進行射擊。

    相比起剛纔的排隊射擊,現在的射擊都是沒什麼章法,純粹是靠大量的火力去打倒敵人。

    一千顆鉛彈發射了出去,正在依次上船的匪徒們立刻就倒了一片。

    七首領躲在甲板上,看着那些倒在亂槍中的士兵,一顆心都要蹦了出來,這鬼東西也太嚇人了。

    不過他現在更多的是着急,就差一步,自己就能遠走高飛了,卻因爲這些蠢貨不能及時上船兒毀了一切。

    但是就讓上船的兵和他現在就走,他又不放心,就這些人到了大海之上,那些船老大和水手們還不將他們給生吞活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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