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些年輕文人真的靠得住嗎?”

    回程的路上,趙塵看着柴瑜,有些擔心的問道。

    在會議室裏柴瑜開會講述未來的藍圖時,他就發現那些年輕文人們心不在焉,嘴角還帶着冷笑,似乎覺得柴瑜在吹牛一樣。

    “就是,殿下,你講的多好,讓遼國和金國去打,咱們站在一邊給他們賣武器,這條思路簡直是天才的想法,那些太師宰相們怎麼就沒想到呢。”

    牛奇也在一邊補充道,不過他讚歎的卻是柴瑜的賣武器的策略。

    “你是不是在打瞌睡?我明明說了,給其他國家賣武器有個先決條件,那就是自身武器已經超過了這個時代,才能將次等一些的武器銷售給其他國家賺錢。”

    “現在大周的軍力本來就弱,再將刀劍盔甲等賣給遼國西夏,那不等於自己找死?”

    柴瑜白了牛奇一眼,敢情這貨就是聽了個熱鬧唄?

    “哈哈哈”

    趙塵和嶽華,張彪等人都笑了起來。

    “至於那些年輕文人,也不能怪他們,他們讀的書太多,腦袋裏都是等級概念,我一旦實行人人平等,他們反而受不了了。”

    “大浪淘沙,留不住的終究留不住,留下來的纔是金子,我們需要合適的人才,也需要人才能認同我們的觀念,相互認同才能攜手幹大事,至於在他們身上下的功夫,這是我們成長路上必須要花費的代價。”

    柴瑜擡起頭看了看天色,微微一笑。

    到了他這個階段,他也越來越能理解爲什麼歷次起義的隊伍中,總會有人掉隊了,就是因爲對於造反事業產生了動搖。

    他的這句話有些深奧,牛奇和張彪都是聽的似懂非懂,他們都是出生窮苦,不懂得那些大道理,只知道跟着柴瑜有敵人可以殺,有仗可以打,前途那是大大的。

    趙塵和嶽華心裏卻是渾身一震,不約而同的想起了袁凌,這個預備軍的勇猛戰將,就是因爲在柴瑜和朝廷之間產生了動搖,從而毀滅了大好前途。

    有了袁凌這個案例,他們就對柴瑜的話感受十分的深刻。

    “在我們建功立業的過程中,有一些人是真心想要做一番事業,他們能理解百姓的苦處。但是更多的人是衝着利益來的,這個我也能容忍,水至清則無魚嘛,但是對於那些喫着我們的飯,還要砸鍋的行爲,那是堅決不允許的。”

    看到嶽華和趙塵兩個人的臉色,柴瑜知道他們想起了袁凌,半是玩笑半帶着暗示的說道。

    現在趙塵和嶽華都已經身處預備軍的高位,如果思想不堅定,導致的後果比袁凌更可怕。

    趙塵還好些,出生窮苦,從一個山裏娃奮鬥成京師的低等軍官,殺了人,揹負着命案,已經不可能回到朝廷懷抱裏了。

    倒是嶽華,世家出身,從小就看慣了燈紅酒綠,在跟着柴瑜的過程中,一直表現的很忠誠,從來沒有半點猶豫。

    柴瑜唯一對他擔心的是他的出身,擔心他在田改的過程中會下不去手,畢竟他家也是大地主,擁有良田也有千畝之大。

    如果真有一天要在京師田改,他能對自己家下手嗎?

    但是,這些疑慮並不能阻擋柴瑜對他的提拔,因爲他的表現完全符合預備軍中的制度,不能因爲他一個人壞了制度。

    再說了,歷次造反,地主和富商,甚至官員們參與的也是比比皆是,出身只能代表過去,不代表未來。

    “殿下,我昨天給家裏寫了信,讓他們將家中的田地都分給窮苦百姓,他們還在猶豫。”

    聽明白了柴瑜的話,嶽華趕緊站直了身體對柴瑜說道。

    他今天聽了柴瑜的規劃,大概是明白了柴瑜已經在計劃回汴梁的打算了,今後的汴梁,因爲柴瑜身份和實力的變化,將會變的更加熱鬧。

    在這場爭鬥中,他是必然要站在柴瑜這邊的。

    所以他必須現在就表明態度。

    “也不用分,賣掉就行了,你們跟着我也應該知道,我們政策的方向是要讓富人們將存的錢都拿出來花費,將佔據過多的田都拿出來,讓整個社會充滿活力。”

    柴瑜微微一笑,拍了拍嶽華的肩膀,這小夥挺機靈。

    “是,我晚上就回去寫信,我早就給他們說過,不要買那麼多的田,讓窮人無家可歸,可他們就是不聽。”

    嶽華臉上露出舒展的笑容,他聽明白了,柴瑜已經明白了他的心跡,不介意他的出身。

    “殿下,你放心,等回了京師,他家要是不賣,我幫着他家賣,不過汴梁的地很貴,他家要是說賣田,估計門檻都能讓人給踏破。”

    牛奇哈哈大笑,拍了拍嶽華的肩膀,開起了玩笑。

    幾個人邊走邊說,不知不覺就已經走到了衙門門口。

    看到門口站立了一羣穿着青衫的讀書人,柴瑜不由一愣,繼而想起了什麼一樣,露出了笑容。

    “殿下,怎麼又來一羣讀書人?”

    牛奇看到那羣秀才,想起會議室裏那些吊着臉的文職人員,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你就不懂了,仗是咱們軍人打的,現在該輪到文人治理了,難道我用你去治理地方?”

    柴瑜白了牛奇一眼,快步向着衙門門口。

    這些人都是他在昨天挑選出來的讀書人,屬於工作認真的那一類。

    “殿下!”

    看到柴瑜他們,那些青年文人們都趕緊向着柴瑜躬身。

    “不用行此大禮,都跟我來,我有任務要安排你們去做。”

    柴瑜一擺手,快步走進入了衙門中,來到了會客廳。

    柴瑜坐在上首,那些年輕文人們分別坐在了兩側,帶着緊張和嫉妒的眼神看着柴瑜。

    他們和柴瑜都是差不多大的年齡,自己還在爲一口飯而奔波,人家就已經掌控了強軍,佔據了一省,成爲大周朝廷上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

    室內一下安靜下來,只有柴瑜翻動紙張的聲音。

    “你就是黃熹黃四郎?”

    忽然,柴瑜眼皮一擡,看向了坐在首位的一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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