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清晨,微風吹拂,整個青州城還籠罩朝陽的籠罩中時。

    各條街道上已經有小隊全副武裝的士兵來回巡邏,除了給青州城送水送蔬菜的馬車牛車外,所有人一律被勸返回家中。

    而勸返的理由卻又讓人無法拒絕:今天官府發錢!

    無數興沖沖早起來到街上的百姓,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先是愕然驚訝,然後看到士兵們不想說謊的樣子,就一溜煙小跑步回到了家中。

    青州城四個城門,也同樣被士兵們給關閉了,那些從青州周圍農村趕着牛車和步行的農民全都被擋在了城門之外,然後他們就聽到了一個讓他們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理由:“今天官府給青州城百姓發錢,無關人員概不得入城!“

    “今天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許多人都不約而同的擡頭看了看天,發現太陽確實還是從東方升起後,他們不淡定了。

    從來就只見過官府讓百姓們交各種稅,服各種徭役,官府給百姓發錢這種事情那還真是頭一次聽說,太稀奇了。

    “這位兵爺,我耳朵背,沒聽清楚,你是不是說官府又要罰錢,而不是發錢?”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農從人羣中走出來,躬着腰顫巍巍的來到以爲士兵面前,小心翼翼的說道。

    那士兵無語的搖搖頭,這耳朵,幸虧您沒當官,否則百姓那不倒大黴了。

    “老大爺,你叫我小王就可以了,我爺爺也和你一般歲數,你這兵大爺我受不住!”

    那士兵趕緊雙手扶住那老農,大聲叫道。

    “我給你說啊,青州城換官老爺了,咱們的幽州王主持政務,他要給全城百姓發放救濟錢!”

    那士兵深怕老農聽不懂,一邊說一邊還做了一個放錢入懷裏的動作。

    圍觀的百姓全都轟動起來,目光看向緊閉的大門,一副嚮往的模樣。

    也是,給百姓發錢,開天闢地第一次啊,誰不想親眼看看?

    “哎呀,真的要發錢?發多少?我兒子就在城裏呢。”

    那老農激動起來,一把抓住士兵的手,急促的問道。

    “大爺,我們幽州王說了,一家發五貫錢,先讓大家度過難關!”

    那士兵臉上一副驕傲尤其是說到柴瑜的時候。

    五貫錢?這麼多?

    圍觀的人羣再次炸窩,這消息實在是太勁爆了。

    “好啊,青州城總算來了一位青天大老爺,知道關心百姓了,好,真好!”

    那老農放開抓住士兵的手,神色激動,連帶着頜下的那一部鬍鬚都顫抖起來,用手擦着眼角,話聲有些哽咽。

    “老鄉們,你們快回去吧,你們也別羨慕城裏人,咱們幽州王最關心的還是咱農村,你們就回家等着好吧!”

    那士兵臉上帶着驕傲的笑容,向着圍觀的各地農民們一拱手。

    “好,那就不打擾這位小兄弟。”

    “走吧,回家等好消息去。”

    “蒼天開眼啊,咱們青州總算有救了!”

    圍觀的百姓聽到這一句,臉上都展開了笑容,趕着牛車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

    “吱呀“一聲。

    在清晨朦朧的晨霧中,狀元巷深處一個小院子的大門忽然打開。

    黃熹一臉嚴肅的走出了院子,今天的他,上下都煥然一新,頭髮梳理的溜光,白淨的臉膛上隱隱透出紅潤,身上的帶補丁青衫已經換成了黑色的中山裝,腳上的步履也換成黑亮的皮鞋。

    如果不是那一頭長髮還在,說他是一個現代人,也不爲過。

    他的肩膀還挎着一個黑色的皮包,那情形就幾乎和後世準備在車站等車的it青年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在青州古城,他這一身可是代表了進入官員序列,不再是普通的百姓了。

    這就是柴瑜給青州官吏們定製的公務服裝,本來他是不想專門給官吏們製作服裝的,不過趙塵他們都勸說,說如果官吏們穿着便裝的話,會沒有威嚴感,百姓們就不會害怕了,許多事情就不好進行。

    所以,柴瑜採取了他們的建議,畢竟大周還是一個封建社會,等級森嚴,一下子就讓百姓們適應現代制度,會引起社會混亂的。

    柴瑜也只能一步一步的來改造大周。

    本來按照柴瑜的計劃,還準備將選中的官吏們頭髮都剃掉的,就和軍隊中的一樣,結果遭受到了青年文人們的強烈反對,只能作罷。

    “你們都回去吧,等發錢的時候,你們一定要遵守教導,不要喧譁,一切聽同事們的安排調度。”

    走出院子,黃熹回過頭,一臉嚴肅。

    兩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從院子裏走出來,劉曉麗抱着孩子仰頭看着丈夫,眼睛中充滿了崇拜和驚喜。

    “孩子,幽州王給你一個機會,你要把握好,將他交代的事出色的幹好。,至於我們,我們家可是書香門第,只會給你長臉,不會給你丟臉的。”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老人,用欣慰的眼神看了看兒子,臉色又是得意又是感傷。

    他的聲音提的很高,像是在對黃熹說,又是像在對周圍的鄰居宣示着什麼。

    他和黃熹一樣也是個讀書人,可惜的是命沒兒子那麼好,勉強混到一個秀才,就再止步不前,只能給大戶人家謝謝算算維持生計,在他心裏,一直是以自己的職業爲恥的。

    “老頭子,今天是兒子的大日子,要在全城人面前露臉哩,你在這裏抹眼淚,那不是在給兒子丟臉嗎,我看你啊,就是昨天殿下給你送的酒喝的太多啦!”

    旁邊的那位大娘在老漢腦門上點了一下,張大嗓門叫道。

    黃熹無語了,自己這老孃這是在和自己說話嗎,那小眼神就沒集中在自己身上,而是四處亂飄,看着周圍鄰居們的院子門。

    這分明就是在炫耀好嗎,聽妻子說,從昨天中午接到松鶴樓送來餐飲,他老孃的聲音就沒小過。

    對於這一點,黃熹深深的理解,自從功名之路走不通後,他家的境遇就一天比一天差,到最後,他自卑的都不願意出門了。

    現在一朝翻身,爹孃大嗓門炫耀,也是情有可原,窄小的地方,只要有人就有鄙視,就有攀高踩低,再高雅的人也難以避免。

    再說了,柴瑜讓松鶴樓專門來送食盒,就是深諳民間人性,專門給黃家撐臉來了。

    “相公,殿下待你不薄,這次又是殿下很重視的公事,千萬不可怠慢,我和小寶在家等待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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