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塵，牛奇等人看的明白，這個炮彈的原理就和轟天雷一樣，是靠着火藥的爆發力將整個鉛彈和小鐵塊推動出去，他們就有些不明白了，爲什麼要花費那麼大的力氣去造虎蹲炮，而不是造更多的轟天雷。
在他們看來，轟天雷配合上回回炮一樣也能發揮出優越的殺傷力。
就在他們疑惑的時候，那個工匠已經用打火機點燃了引線。
“轟”一聲響動，一道火光從炮口噴射而出。
無數的小黑點變化成無數道細線掠過了空中，化出一道彎曲的弧線，掉落在地上，在地上打出了一片黃煙出來。
“大概是五百米，對吧？”
牛奇目測了一下距離，有些拿不準，問身邊的嶽華。
“準確的是五百五十米，這個距離比起紅衣大炮來說是短了不少。”
嶽華捏着下巴，盯着遠處的彈藥落下的地方，若有所思。
平心而論，這個所謂的虎蹲炮比起紅衣大炮來，在射程和威力上要差得遠，紅衣大炮的射程可以達到三公里到五公里之遠。
而虎蹲炮卻只能做到五百米的距離，這個距離也就是比燧發槍的射程要長一些，從彈藥的爆炸效果來看，紅衣大炮一炮打出去，可以將兩公里外的一堵牆打個對穿。
而虎蹲炮的炮彈是散狀發射出去的，在天空中呈現拋物線狀，打擊的範圍很廣。
如果形象一點的說，虎蹲炮就是一個大號的燧發槍，打擊效果是呈現扇狀的，如同許多燧發槍集中發射一樣。
“走，咱麼過去看看效果。”
柴瑜沒有注意到趙塵，牛奇，嶽華等人的疑惑，等遠處的黃煙一散，就一馬當先興致勃勃的向着那遠處走了過去。
趙塵，牛奇幾個人一臉納悶，他們到現在還沒看出虎蹲炮的好處呢，打擊效果不如紅衣大炮，方便性不如燧發槍，簡直是雞肋。
不過看在柴瑜興致很高，幾個人只好無奈的跟了過去。
不一會兒，柴瑜他們就來到了落下彈藥的地方，只見這塊地方就像一個大麻臉一樣，地面上都是被鉛塊或者鐵球打出的小坑。
“效果不錯啊。”
柴瑜站起來，向着周圍掃視了一圈，周圍五十米的範圍內都分佈的有鉛塊，這要是放在實際戰場上，至少已經有十幾個人被打中躺在了地上了。
“殿下，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
就在柴瑜感到高興之機，他的身後傳來趙塵的聲音。
“老趙，你有話就問，今天這新武器製作出來，咱們的軍力又會提高一截，戰士們對敵的時候又多了一個選項。”
柴瑜興沖沖的看着趙塵，一點也沒注意到牛奇和嶽華眼睛中的驚訝感。
“殿下，爲什麼我感覺這虎蹲炮平平無奇呢，就這個射程也沒什麼太讓人震驚的，論打擊效果也不如紅衣大炮那樣驚人，一炮就能將磚牆打碎，我看它倒是和轟天雷有異曲同工之妙。”
趙塵指着地上的小坑，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柴瑜。
“恩？你沒看出它的好處來？你們也是這樣認爲的？”
柴瑜一愣，目光在趙塵臉上定了幾秒，然後看到牛奇，嶽華等人也是一臉懵逼，只有譚勇若有所思。
“殿下，我剛纔看到虎蹲炮發射出去的炮彈好像劃了一個弧線，和火箭有些類似，這.......”
譚勇看着柴瑜說話有些吞吞吐吐。
“對，你沒看錯，虎蹲炮和所有大炮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它是曲射炮，所以我纔對他心心念念，今天總算看到他製造出來了，算是補奇了我軍重中輕型三種型號的短板。”
柴瑜帶着他們回頭向着發射處走去。
嶽華三人面面相覷，越聽越是糊塗，他們就不明白了，難道曲射還是好處了不成？
走到虎蹲炮前，柴瑜蹲下來，將虎蹲炮的炮管調整了一下，以一個更大的仰角面向着藍天。
這個仰角在紅衣大炮是無法做到的。
譚勇和嶽華臉色同時起了變化，他們都曾仔細研究過紅衣大炮。
紅衣大炮射程固然是遠，但是弱點就在於它只能平射，無法將炮管調整到太大角度。
而眼前的這個虎蹲炮居然可以以幾乎垂直的角度發射，確實是匪夷所思。
“看來你們還是沒理解曲射炮要解決的場景問題，這樣吧，我給你們講一下它的來歷。”
柴瑜看到幾個人還是有些迷茫，知道他們還是沒將虎蹲炮和實際戰例結合在一起。
柴瑜蹲在地上，一邊看着虎蹲炮，一邊頗有興趣的給周圍的人講着故事。
白廠長和那些工匠們也都好奇的圍了上來，他們也是第一次聽說自己製造的東西居然還有來歷。
聽到柴瑜說到這裏，幾個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虎蹲炮上。
“殿下，你該不會說，那炮彈竟然飛出了城，打到了敵軍了吧？”
趙塵看了看虎蹲炮，將信將疑，他知道草原上的騎兵也會用向着天上發射箭矢的辦法來殺傷敵人，難道這個所謂的虎蹲炮比弓箭更厲害。
要知道，隔着一道城牆，弓箭可做不到殺傷城外的敵人。
“當然了，炮彈飛到了城外，一下就打死了好多人。其他人都紛紛學習他的方法，用鐵管發射鐵球，很快就將城外的敵人給打的大敗，這也是最早的迫擊炮的雛形。”
“只不過在後來的時間裏，它就被人給忘記了，直到後來，有人想起了這個戰例，將它重新改造，給它安裝了鐵架子，讓炮管能根據角度自由調整，然後將它輕型化，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做迫擊炮，咱們眼前的這個虎蹲炮不過是比原始的鐵管子時先進了那麼一點點而已，還沒能達到最鼎盛的時期。”
柴瑜說到這裏，指着那虎蹲炮，臉上露出了遺憾。
這尊虎蹲炮是根據明朝戚家軍的虎蹲炮改造而來的，不過炮管採用了更先進的材料，而整體上又採用現代的零件，調整角度不用像原始的虎蹲炮那樣需要在炮管下墊石頭來擡高角度，直接用調整螺帽的方法就能做到這一點。
而且整體的重量比起原始的虎蹲炮更加輕，也更加小巧，一個人就可以抱着行走，十分有利於靈活作戰。
“迫擊炮？爲什麼叫這個名字？”
嶽華眼睛一轉，從柴瑜的敘述中感覺到了一點思想火花。
“迫擊炮，就是迫近作戰的意思，你們看，這炮十分的小巧，平時可以用手推車推着它行走，作戰的時候，拎起來就能轉移陣地，然後隨時靠近敵人進行發射，這都是紅衣大炮做不到的。”
“更重要的是，靈活方便只是它的一個特點而已，它的作用是解決平射達不到的地方，你們想一下，有什麼場景是平射解決不了的？”
柴瑜滔滔不絕的說了一番，將迫擊炮的優點說了一下。
趙塵，牛奇，嶽華，譚勇幾個人眼睛放光，柴瑜的訴說將他們帶入了一個作戰的新世界！
“在攻城的時候，敵人躲到了石垛的後面，射箭和燧發槍根本就無法射到，用迫擊炮似乎是可以解決這一點？”
聽到了柴瑜的提問，譚勇試探着問道，這是他首先想到的一個難以解決的困境。
哪怕是有了紅衣大炮，那也只能採取將城門打破的辦法來攻城，卻無法有效的消滅敵人有生力量，在進入城裏後，還是需要和守兵發生近身戰鬥。
作爲預備軍參謀部的領頭人，譚勇一直在思考如何避免軍隊在作戰中的損失，經過他的觀察，預備軍發生死亡率最高的場景就是近身戰鬥。
雖然預備軍裝備了防刺服和特製鋼盔，可是在作戰中，有些人拿的不是刀，而是鋤頭，鐵錘一類的重兵器，這類兵器打在了人身上，不管你穿什麼，都會對內臟造成震盪，給預備軍士兵造成死亡。
在歷次戰鬥中，預備軍戰士死掉的幾十個士兵大都是死在了重兵器的打擊之下。
雖然死亡人數在古代的戰爭中已經屬於極其微小，但是對於參謀部的人來說，如何儘量避免這種情況就成了每個人心頭上久久難以解決的問題。
因爲敵人並不是木頭，一旦發現了重鈍兵器能夠大量殺傷預備軍，那麼他們就會很快改變打法，從而有效打擊預備軍。
現在，虎蹲炮的發明，給他們帶了希望，這種能曲射的炮居然能將隱藏在城牆後的敵人也能消滅的話，那些隱藏的敵人就不再是他們的困擾了！
“眼見爲實，咱們再試一炮不就明白了，白廠長去牆後面放幾個靶子。”
柴瑜笑而不語，指着遠處的磚牆向白廠長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