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新任知府,就是他想要將我們趕走?”

    聽了那人的話,流民們全都將目光集中在了蘇廉的身上,他們也都不是第一天來濟州了,自然是知道章老爺。

    那人說的也沒錯,章嶺,黃大龍等人雖然權勢熏天,可是和他們北城的流民卻是秋毫無犯,就北城這點破地,根本就入不了他們的眼界。

    那爲什麼最近會來了好幾撥蓋房子的工匠?那一定就是新任知府在後面搗的鬼嘍。

    那個漢子說的話虛虛實實卻是將這些流民們給說動了。

    所有的人都將怒火對準了蘇廉,認爲他纔是惹禍的源頭。

    “我說那些工匠們幾天來一次丈量土地,原來都是這傢伙在背後搞鬼,真是太壞了!”

    “這些人居心叵測啊,我就說他們好好的怎麼會讓那些娘們去洗衣服賺錢,原來是收買人心,好安穩主咱們,好方便他們拆咱們的房子。”

    “咱們上了官府的當了,不行,咱們這就去找他們說理去,咱們的房屋破是破了一點,可那是咱們的窩啊。”

    人羣立刻就激盪起了,流民們看着不遠處的蘇廉,眼睛中如同冒出了火焰。

    “我說各位,你們是不是冷靜一些?”

    就在這時,那個獐頭鼠目的漢子再次開口。

    人羣都看向了他,露出了不解的眼神。

    “我給你們說啊,官府可不是喫素的,他們手裏有一種叫做燧發槍的東西,那東西能打出鉛子兒,那東西一打到人就必死,咱們還是忍忍吧。”

    那漢子陰陽怪氣的說道。

    “瘦猴,你什麼意思?那可是咱們的房子,怎麼能忍呢?”

    “就是,咱們還要怎麼忍?再忍咱們就只能晚上睡大街了。”

    “他們有刀有槍又怎麼了?我他麼連住的地方都沒了,還有什麼可害怕的,大不了頭掉了碗大一個疤!”

    爲首的幾個流民惡狠狠的看着那個漢子幾眼,出聲咒罵道。

    其他人也是鄙夷的看着那叫做瘦猴的傢伙。

    “幾位大哥,我只不過說了幾句實際話而已,我其實也很恨官府的人,不過怨有頭,債有主,章老爺他們可是無辜的,咱們要找那姓蘇的算賬纔是正經。”

    那漢子一臉的委屈樣子,向着衆人辯解。

    流民們本來就沒有什麼明確的目的,不過就是想要找官府講講道理,聽了那漢子的話,更加堅信了蘇廉纔是壞人的信念。

    “哎呀,他們衝着我們來了,大家要小心,周圍可能有埋伏。”

    就在這時,那漢子指着樹林外大叫道。

    流民們急忙轉過頭,果然看到蘇廉正帶着章嶺等人向着這裏走了過來。

    他們不再猶豫,呼呼啦啦一大羣人迎面向着蘇廉等人迎接了過去。

    “蘇大人,你真的要找那些流民們講道理?我看算了吧,他們都是一羣不講道理的人。”

    看到蘇廉執意要去和流民們說道理,章嶺心裏樂開了話,不過表面上卻要裝腔作勢。

    “當然了,殿下曾經說過,百姓們都是可以溝通的,要以心換心,本官深以爲然。”

    蘇廉想都不想就拒絕了章嶺的好意,邁步的速度也逐漸加快。

    “那很危險啊,蘇大人,那些流民都是野蠻人,不行,我得衝到前面,給大人阻擋一下。”

    章嶺心裏得意,急忙快走幾步,走到了蘇廉的前面。

    “章老先生,這成何體統,本官不過是想和百姓交流一下,你在前面算怎麼回事?”

    看到章嶺走到了自己面前,蘇廉有些好笑的抱怨。

    不過還沒等他們糾纏完這些,就已經看到一大批流民氣勢洶洶的向着他們衝了過來。

    哪怕是蘇廉再幼稚,看到那些人臉上的怒氣,他也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實在有些天真,這些人顯然不是來聽自己說教的,而是來找自己算賬的。

    雖然蘇廉還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會讓這些人如此憤怒,不過現在的場面,還是讓他有些心驚膽戰,腳步不穩。

    “看到了沒,就是這個狗官害的我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今天要好好教訓他,讓他知道誰纔是這塊地的主人!”

    “抓住這狗官,不能讓他再胡作非爲了!”

    對面的人羣激憤起來,許多人伸出了拳頭,虛空做勢砸向了蘇廉。

    “你們快護送蘇大人離開,別讓這些流民傷害了蘇大人!”

    章嶺伸出手,作勢想要攔住那些流民,同時向着背後大喊一聲。

    “蘇大人,快走吧,那些流民已經失去理智了。”

    “對啊,就別意氣用事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來,咱們架起蘇大人,不能再讓他固執了。”

    那些鄉紳們有的學着章嶺的模樣擋在了蘇廉的面前,有些則是不容分說,架起蘇廉就向着後面的馬車跑去。

    “預備軍,快來救命了!”

    “你們沒看到蘇大人的性命已經受到威脅了嗎,還不趕緊開槍!”

    “快點開槍擋住這些流民,保護好蘇大人。”

    幾個年輕一些的鄉紳快走幾步,來到了正手拿着燧發槍的護衛隊,指着不斷逼近的人羣叫道。

    護衛隊爲首的連長,看着越來越近的人羣,眉頭不由緊緊鎖在了一起,那可是百姓啊,他如何能下得了手。

    可是那些流民也確實在衝着蘇廉而去,就憑護衛隊那幾十號人,想不用武器攔住他們那是絕無可能,除非是用槍。

    要是在平時,用不用開槍,完全是靠蘇廉來判斷,不過現在蘇廉被幾個鄉紳給架着,離他們的方向越來越遠。

    “你們還愣着幹嘛,開槍啊。”

    “你們打算是看着那些刁民將蘇大人打死不成?”

    “你們還能叫做護衛隊嗎,沒看到人家章老爺那麼大的年齡還衝在最前面呢。”

    幾個鄉紳看到護衛隊的士兵都在猶豫,生怕事情沒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去,立刻就焦急的催促了起來。

    在他們的預想中,只要槍聲一響,預備軍就算和百姓結下了死仇,再也化解不開,他們就方便在裏面興風作浪了。

    護衛隊連長拔出了槍,有些猶豫的看了看蘇廉。

    只是,就在此時,那羣人已經來到了章嶺面前,將他給掀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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